平儿大怒,正要开口骂,却被凤姐一个眼神止住了。

王夫人称病,外头皆知现在贾府是大房掌家,只不解如何畴前这大房的儿媳妇帮着二房管家时样样划一,现在大房当家了反不如当日。府中仆人正心中不忿,天然逢问答三,把这贾赦佳耦在贾府里头的作为一一鼓吹了出去,更着了人笑。

两人正说着话,凤姐展开了眼来,喘着气道:“扶我起来洗把脸,给我把旺儿家的叫来。”

凤姐大惊,正要开口,就听邢夫人一声断喝:“闭嘴!别再我跟前花言巧语,有道是一日伉俪百日恩,你为着一点私心连自家相公都不肯放过,你的话我可不敢听!你也休想再否定,哼,我这会儿敢这么同你说,天然是有证据的!不怕奉告你,人证都是现成的!那张华现在就在外头庄子上押着,你若还要犟嘴,只把你那些亲信陪房都拉出来,让他认认人!”

这里平儿见凤姐头发狼藉,满面泪痕,便问丰儿。丰儿在外头站着,也听不真,只晓得是邢夫人骂凤姐甚么,凤姐才如此。

凤姐点头:“快去吧。”

旺儿家的从速点头连连。

一时旺儿家的来了,见了凤姐只觉那里不对,看凤姐那眼神直要吃人普通,忙问道:“奶奶这是如何了?”

凤姐看她一眼:“你信不信?”

凤姐咬牙道:“托你的福!”

凤姐还未开口,她已顾自说道:“二奶奶,大事不好了。我方才查夜返来,见我公婆屋里灯还亮着,又有生人的声音,便留意听了两句。倒是大太太跟前的哪个婆子,正在说甚么证人、证据的话。还说有借券帐本之类,只要我公婆肯出首作证控告二奶奶,到时候天然有他们的好处。我公婆的意义……仿佛、仿佛……仿佛要承诺人家……”

王夫人听了这话不像,忙开口劝道:“嫂子,这孩子才说了两句话,那里就这么着起来了。外头民气难测,不晓得甚么小人就想教唆我们家事,嫂子稍安勿躁,万不要等闲上了他们的当才好。”

这日凤姐正在屋里看巧姐儿结络子,忽见邢夫人跟前的夏婆子来了,平儿正要起家让座,那夏婆子笑着道:“唷,可不敢劳动女人!二奶奶,太太请你畴昔一趟,说有要紧事问你。”

凤姐初时看那头跟过来的人里,有几个实在不像的,便出言做了几次主,很惹得邢夫人不喜。干脆把尚属官中的事件一概揽了畴昔,也不要凤姐经手,凤姐也算完整歇了下来。只世家来往等事,邢夫人并不知端方,她又好剥削,更不乐意与王夫人凤姐相商,只与自家几个陪房一同随便乱来去,不出半年,就已闹出了几场笑话。

平儿便进里屋去,凤姐卸了钗环,正在灯下想事,传闻彩霞来了,略一皱眉,便让平儿领人出去,又特叮咛别轰动了旁人。

凤姐听了心中一凛,心念电转,这此中事情只要来旺最晓得清楚,只这事就是他经手的,他也没那本事敢出首告密本身,遂强自平静道:“这外头的事儿媳妇那里晓得。”

待人走了,平儿问凤姐道:“奶奶信她的话?”

彩霞一出去,见着凤姐就跪下了。

邢夫人嘲笑一声,又问:“好,这一宗儿你不认也罢。我再问你一个,长安县守备家的婚事,让人给生生搅黄了,还白填陷出来两条性命儿,这事儿你又知不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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