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身子晃了晃,也顾不得傅秋芳了,回身就往外走。
宝钗点点头,不再言语。
眼看年节将近,贾母还在三年新丧以内,需得预备正月里的大祭,薛家祭奠却只能在南边族中停止了。宝钗常于府务劳累之余怔怔发楞,宝玉大抵知她苦衷,这日便同她道:“待年上,我同你往老宅里祭拜阿姨和薛大哥哥去。”
贾府几个见傅家来人本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直以薛家之事反击,立时也不管不顾起来:“官是官,真是好大的官。养了个妹子都快养成婆了,好轻易凑趣上来,别的本领没有,专惦记前房女的嫁奁和二房的安排,拢得够了往外送,说不得还能升官儿呢!”
赵嬷嬷一时也顾不得甚么主子主子的了,问那丫头道:“究竟如何回事,说清楚?!谁让传的话?告二爷甚么罪名儿?”
平儿看着发笑,却不明究竟。
贾政见王夫人又搬出贾母来,只好住了嘴,又提及宝玉读书的事来。
傅家媳妇们被劈面戳痛,更加不依不饶,两边竟越骂越大声,更加没了端方。周瑞家的一来,林之孝家的从速令几个粗使婆子上来把人都架了下去,才算没闹出大笑话。
巧姐儿虽搬了归去,还是成日呆在李纨那边,不时过夜。傅秋芳要待说她,她也听着,听完了还是还是,傅秋芳也拿她没法。这会子她刚从李纨那边返来,坐下没多久,就见赵嬷嬷一头汗的来了。
如此一来,那群打一开端就伸着脖子等这缺的人不免空欢乐一场。旁人犹可,这新琏二奶奶的陪嫁不干了。――本来揽事的做不下去了,如何不裁了换人,却让宝二奶奶的陪嫁去帮手?说是帮手,实际上还不就是顶了阿谁缺?这也太欺负人了!
世人都一愣,傅秋芳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俄然问道:“甚么人敢告我们?!”
袭人从速承诺了。
她们天然不敢去寻王夫人和宝钗,便找到了林之孝家的。林之孝家的自邢夫人搬过来以后,被削了很多权益,看他们那头的人本不扎眼,又见这傅家的女人们贪得连张脸都不要了,内心暗啐,面上却平着道:“那事还是茗烟娘管的,每年该交的租子该给的银钱也是她拿,至于活儿她乐意找哪个帮手,那是她的事。你们若乐意,尽管看看旁的哪家情愿寻你们帮手做事去,也不消来奉告我。好不好的,我们尽管问名册上摁了指模的阿谁。”
几个女人一听这话,滴水不漏,辩驳不得。边上几个园中旧仆就笑了:“真是笑话。这当年分园子里活计的事,还是现在的南诏王妃和宝二奶奶议定的呢。连着人手分拨也是。茗烟老娘那里懂这个,能接了这活儿,还是因着有晓得侍弄香草的干亲才捡了现成的。甚事不知就敢闹去,也实在脸大得很了。”
莺儿不解,胡乱点了点头。宝钗又叮嘱一遍方才的话,又让她去束缚薛家陪来的人,万不成是以与人起了口舌是非,旁人要说甚么只让他们说去。莺儿承诺了自去叮咛不提。
王夫人听了皱眉道:“我就料着大抵为着这个。这孩子也是呆的,老太太莫非会乐意要他如许的孝心?老是巴不得他早些生下个重孙才好!你在他身边日子最久,他夙来也听你的话,你也该劝他两句。”
巧姐儿一愣,微红了脸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