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好不难堪,舔舔嘴唇无趣道:“好了!我不过说想想,又没说旁的……不过是式微了,我们家现在也不差这一口人的饭!再说了,人家之前如何也是大蜜斯,又识字,我嫌弃人家何为……”又瞪一眼板儿,“臭小子,跟你老子吼!你翅膀硬了?!必定是见过那蜜斯两回,就癞□□想吃天鹅肉,惦记上了!反冲你老子撒气!”
贾兰又道:“娘你是来带我归去的嚒?”
栖世真人笑道:“也没有旁的事了,那娃儿就在我这里留着吧。到时候我送他入劫就是。”
李纨笑道:“我如果以叮嘱你好好修炼,飞升再聚,倒是反增了你的执念了。便是我现在立时脱壳离身,只这具壳子,莫非你也认是娘不成?或者转世一回,还不定能不能成母子呢。唉,存亡血亲执迷若此,却把多少人家拆了个粉碎,你这孽,可真是造大了!”
天子闻此大怒,正这时候,远在江南因病致仕的王子腾动用了归田切谏腰牌,使动朝廷金牌快脚,千里加急,奉上多量文书证据并一大本折子,倒是奏报以吴家为首的几家世家在江南科举舞弊之事。里头牵涉官员多达百余人,证据确实,可见不虚。
李纨见他如此神采,内心点头,才接着道:“人之念成境,本是不幸。为何如此说来?实在因成念经常不得自主,认念为己,这己倒是在念生以后的。现在你脑筋里装满的百般是非看法,莫非是你自生的?非也,皆是人缘得来的。一地一时一民风,遂成常例,生于其间者遂得此念觉得正。
然凡人终不能无念。所谓修,便是要保持对本身之念的一份发觉。晓得那是念,是人缘所成,而非真道。如这天久,成念渐松,渐能容相异之声,渐知是非真谛,渐能近道。所谓顺则成人,适应人缘念力流转,感染因果,流浪存亡,乃是人自成之常路。逆则成仙,虽一定皆能一世得道,只识念消念,不再执念为己,修心离物,渐经心力,确是可随神魂转世之能。这便是修心之说。”
她急仓促回南边自家庄上,捡空儿同巧姐儿一说,把个巧姐儿羞得差点没埋了本身,平儿死活要她说句大口语,她才蚊子叫似的道:“只要别是图我嫁奁又混嫌弃我的就成。我也管不来家事,需得……需得能离平姑姑近的处所才好!”
李纨在解忧照中与贾兰提及,贾兰却道:“得了吧,娘还当他们俩真是惦记我呢!甚么呀!是不想做我师父师伯了,指着换一换身份呢!他们啊,想当我姑父!”
平儿内心一笑,嘴上却道:“嫁娶是结两姓之好,现在我们家里式微如此,我们奶奶、太太都没了,姐儿只孤女一个。又有如许的事在先。你们家里先商讨妥了,我们再说。”
真人听了笑道:“好,倒是界中福缘了。至于那酒,嗯,也比你们常日介洒在地上的实在多了。”
李纨笑叹,到底伸了手将他搂在怀里,摸摸他发顶道:“都长成个大孩子了,还要哭鼻子不成?”
李纨摇点头,贾兰惊奇道:“娘,你、你也不是那老道的敌手?!”
贾兰凝神听住,李纨慎重道:“以言说义,本是无法之举。心悟之味本知名,强以名之,便有了差池,何况出我口入你耳,大家言语中同词异悟,更难作数了。只好勉强为之。你且记清,未能真悟此言之前,切莫仗言行事,恐多生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