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啊。
“你个疯子,自个儿跑去吧!”凌统朝着甘宁越来越小的背影歇斯底里地掷下一句话,扭头分开了。
甘宁转头望去——凌同一手叉着腰站在树林边沿,因为间隔太远,看不清他的神采是嗔是笑。他无法地叹了口气,刹时用心换上一副低眉扎眼的奉承神采,请罪似的朝凌统走畴昔。
“无所谓,由着你好了,”他干脆不再理睬甘宁,回身欲走,俄然又转头瞥了他一眼,“别跟公绩闹冲突,惹急了他你也不好受。”
固然,自从跟着黄祖打退孙权的那一回至今,甘宁已经好久没有尝到畅快淋漓地斩将杀敌的滋味了。五更天的江面已经褪尽了雾气,大片大片的浓云跟着朝阳的升起而染红了全部天空。号角声起,鼓鸣震天,南北两军战船在江面上碰撞,激起千万朵乌黑的浪花。半空中浪花碎裂,细碎的水珠噼里啪啦地掉落在船板上。寒光四起,白刃相接,杀喊震天,鲜血四溅,金甲黑袍的甘宁手持大刀,刀刃掠处,所向披靡。
你是我的仇人,我还要酬谢你呢,但国度大事,我不得不放在前线。但愿那一天,永久也不要到来吧。
“喂!那家伙!你待在那儿干吗?”
“公绩我讲真——我们的联盟,一向是个题目,”甘宁却不理睬他,还是凝睇着雾气垂垂褪去的江面,脸上的神采变都没变,“公瑾早就对刘备起了杀心。昨晚要不是诸葛亮俄然进帐谎称关、张二人正渡江而来,恐怕刘备的脑袋早就落地了。”
“等机遇。”
甘宁伸着懒腰走过来,凌统瞧都不瞧他一眼,仍旧自顾自地朝江面上用力儿扔石子。
却把凌统逗乐了:“这么说来,多数督做了件错事。”
“喂,小鬼,你在做甚么?”
甘宁乐得跟凌统玩。他看出来了,凌统只是想找他的费事,看他出丑,然后内心感觉解气——也好,只要他不想真正跟本身兵戈相向就已经充足了,至于那些小小的不敦睦,就顺着他来吧。
“当然。只不过他会比我们早一些采纳行动。”
恍忽间,凌统俄然看到,甘宁手起刀落斩杀一个士卒后,朝这边的江岸看了一眼。如果不是亲眼瞥见,还真设想不到,那种猛虎普通的神武英霸之姿,竟是如此摄民气魄。
“你倒挺为刘备着想的?”凌统白了他一眼,“阿谁只会夹着尾巴逃窜的家伙,留着也是个祸害。”
“回丞相,传闻是一个名叫甘宁的将军。此人来自巴蜀临江,固然刚到东吴不久,但很受汲引。”
金龙,或许,你就是一场梦,一场把我从一个水贼的清闲天下,带向一个未知的乱世的春秋大梦。你曾在一堵石壁上,写下你这辈子最大最令人肉痛的谎话,那“问天枉赐金戈意,我本偶然与世争”的方遒大字,道出的果然是你的心声吗?
说来也是,本身有多久未曾高兴地笑过一次了?这些年来受过的伤,已经快让这个初长成的敬爱男孩儿,变成一个不会笑的木偶了。
当然,甘宁更但愿本身有朝一日,能够听到凌统亲口说出五个字——我谅解你了。
但愿这个事理,有朝一日,凌统能够明白。
甘宁苦笑了一下,眼神中竟透暴露几分不常有的哀伤。
凌统略微吃惊地转头看甘宁。两军将要比武,那水贼还一身奇特打扮,光着膀子系着铃铛,金黄色的头发也不盘起来,就如许稍稍混乱地披在肩头。风一吹,有几缕飘起来,在风中一荡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