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乐得拿本身的水贼头领身份谈笑。他感觉,本技艺下这一伙人,固然操行精致些,但到底还是出于一片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美意——见着商船罢休去抢,见着费事人家慷慨解囊,这几年来一半时候在作孽一半时候在积善,一抵消,他们还算是一群平常人。
“江边上呗,”苏小四一屁股坐在少年的床边,打着补丁的宽松裤子更衬得他身子肥胖,“我感觉好玩儿。”
“别逗了,我叫飞,翱翔的飞——哥们儿你若不介怀,今后叫我苏飞也成。”
“不堪回顾的经历,多恼人,想它何为,”金龙皱眉点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抬头灌了一口,“喏,你头顶上那家伙,他暮年不比你好打哪儿去。你该学学他,瞧这家伙活很多安闲。”
“苏小四也成……归正你和大哥另有沙沙姐都这么喊我,我早听惯了。”
“都城啊……”金龙怔住了,不安闲地挠了挠头皮,“那是大汉王朝的都城,繁华热烈。”
“就不。”
“咦,小四,”少年俄然换了话题,“跟你在一块儿玩了很多光阴了,也不晓得你叫甚么——你不会像我一样没驰名字吧?”
“那你呢?”他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把眼睛翕开一条缝儿。
“这些日子里你野的还少吗?”金龙抚摩着少年金色的头发,取下内里的一片草叶,“甘氏府里的主子都管不了你。”
“如何,真生我气啦?”沙摩莉用手指头戳戳少年的胳膊。
时候一久,临江的百姓也垂垂风俗了这帮水贼的存在,渐渐地也视而不见了。
少年俄然咧嘴一笑,俄然站直身子,兔子似的蹿开了。
苏小四咧开嘴笑了,肥胖的肩膀一耸一耸。
实在,金龙很少与身边的人提起都城,哪怕是他最熟谙的人。年逾而立的他,偶尔会表示出与他的春秋极不相称的体贴与深沉。水贼们看得出来,他们的老迈应当有很多未曾讲出口的故事,只是这些故事,或许太令人肉痛,终究还是未曾被金龙报告出来。
“或许会吧,真让人等候,”金龙含笑,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孩子,你时候不要健忘,不管是从身份,还是其他的方方面面……总之,你跟我的那帮伴计们,不一样。”
成果可想而知。被灌了一肚子水的他,当天回到船上就建议烧来,还不断闹肚子。固然每次喂他吃药的人都是沙摩莉,但少年还是负气似的,就是不看她一眼。
“叫你耍赖皮。输了就是要下水。你不听我的,大哥就不要你了,哼!”
但是商船一多,贼船也就跟着来了。开端江贼另有很多,但很快这类群贼盘据的局面就被突破了。胜出的一伙江贼步队强大,几近兼并了整座临江城的江岸。他们常常厚着脸皮向来往的商船要财物,不然就刀棍相加。
“我感觉,山的后背,江的下流,另有更值得摸索的东西。”沙摩莉奥秘兮兮道。
“想甚么呢,阿莉?”金龙站起来伸展胳膊,“好久没有去闹点事情了,不是吗?”
面前的少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棱角清楚的脸上尽是纵横的汗渍。此时正逢着隆冬时分,阳光烈得灼人。少年光着脊背,皮肤被火辣辣的阳光烤成淡淡的古铜色,金黄的头发色彩更显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