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人仿佛并没有在听小余的唠叨,他正扭头和身后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低声说着甚么。
白凤鸣嘻笑着,锦哥则腻烦地沉着脸。
老掌柜和周辙同时向她迈了一步,正想持续劝说,锦哥却俄然愣住了脚。她扭头看看周辙,又看看老掌柜,再低头看看那盘银子,歪头想了想,伸手拿过一锭,道:“不过,明天确切是因为你,毁了我的一件衣裳。这个就当是补偿了。”说着,又看向老掌柜,“老掌柜可另有其他事?如果没有,那我就先辞职了,我下午另有一场书要筹办呢。”
固然她胜利地将他引离了楼梯口,那人却又用心向她逼近一步,乃至于两人间的间隔近得仿佛连她都被他身上所佩香囊的香气所包抄了普通。
自打老掌柜提及明天,锦哥就晓得,里间避着的人定然是那位“少店主”。此时见他出来,她不由拧起眉,眯眼向他看去。
一旁的巨汉则不耐烦起来,猛地一推锦哥的肩,瓮声道:“救了就是救了,你这娃儿,怎恁拧,跟个娘儿们似的!”
老孙摇点头,指着三楼道:“老掌柜不在楼下,他在天字一号房。”
正在这时,小余终究跟在那些行李前面上来了。听到白凤鸣的问话,他立马插|出去抢着答道:“他是锦哥儿,在我们茶馆里平话……”
锦哥撑着桌边扭过甚,怒瞪着那巨汉。
直到拍下惊堂木,顺利结束上午的书场,锦哥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阿谁白衣男人和其他那些玩弄过她的客商一样,只不过是个偶尔的过客。
那巨汉看看本身的手,再看看锦哥,难堪地抓抓脑袋,嘀咕道:“这娃儿,也忒像个娘儿们了,连一指头都抵不住。”
锦哥警悟地后退一步,后背却不知撞上了甚么东西。顿时,她的鼻翼间飘过一阵如被太阳晒过般的暖和气味,一只大手抢在白凤鸣之前,落在她的肩上。
托盘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层银锭,看着该有百十来两的模样。
“啊,是,”老掌柜笑道:“传闻明天你救了少店主……”
那人扭转头,一抬眼,看到锦哥站在楼梯口皱眉望着他,便“啪”地一合扇子,指着她笑道:“哈,真是有缘!”
她的直言不讳不由让周辙一怔。
但是,那巨汉也只是瞪着牛眼瞅瞅她,竟一句话都没问她,就侧身让到了一边。
锦哥不由又是一皱眉,后退一步,让开楼梯口。
锦哥微一扬眉,紧接着又是一皱眉。
他的多嘴多舌还没说完,就被锦哥的一记眼刀截去了话尾。
站在楼梯口,锦哥将那锭银子塞进包裹,又摸着耳朵摇了点头,嘀咕道:“费事。”
那力道,竟推得锦哥一下子扑了出去。也幸亏屋子中间放着一张鼓形桌,这才免于她跌倒。
锦哥忽地一昂首,对峙道:“这确切不算救。”
锦哥沉默半晌,勉强点了一下头。
锦哥皱眉,“这不算救。”
她清算完东西,夹着包裹正要下楼,老孙凑了过来,“老掌柜找你呢。”
“小五!”一个声音及时喝止阿谁巨汉。
老掌柜扭头,看到锦哥,便笑着招招手,道:“锦哥来了。来,出去。”
“可我有救他。”锦哥道。
老掌柜呵呵一笑,“你这孩子,就别谦善了,助人于危难,那就是……”
他的左臂仿佛受了伤,正用布条吊在脖子上。见拍门的是锦哥,那人瞪起牛一样的大眼,若不是眼神里透暴露的只是诧异,锦哥几近本能地就要拔脚逃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