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莲已回身对着锦哥跪下,道:“求女人恕罪,我娘是个粗人,不懂端方……”
见此景象,锦哥不由一阵嘲笑。想来母亲不肯和离的动静已经传遍了全府,只怕本来和奶娘一样打着张望主张的,现在也已经全都拿定了主张。
“但是,总不能让他们惊扰到太太和娘啊。”锦哥转头看看屋里,拉着玉哥往外走了两步,小声道:“你放心,这彼苍白日的,莫非还真没了国法不成?”
锦哥扫了她们一眼,正待说话,却被追出来的玉哥一把拽住胳膊。
只是,有人挑选退开,却也有人挑选大着胆量留下。那些想要退开的扭头看到有人留下没动,顿时胆量也跟着壮了起来,竟又全都收住脚,挤在一处拿眼偷窥着锦哥。
锦哥立即一扭头,冷冷看向老管家。
“实在也没甚么,”奶娘道,“普通来讲,只要家下有人想赎身,主家没有不肯的,偶然候乃至连身价银子都不要,还会赏些……”
锦哥听了不由一扬眉。
这时,玉哥的奶娘上前一步,陪着笑问道:“女人要不要也去前院看看?”
那男人松开抱着头的手,抬起一张因糊口困顿而显得格外衰老的脸,望着锦哥道:“只、只要大女人给个价,就算是砸锅卖铁,我、我们也要赎大妞!”
红莲娘一愣。向来只传闻宋府的二女人是个仙颜的,大女人倒是名不见经传。可现在一看,却也是个斑斓的小女人,只是两道眉生得过分平直了些罢了。
红莲娘苦着脸道:“还想再求大女人一个恩情。不知大妞的赎身银子要多少?我们家实在是不敷裕。”
红莲忙难堪地上前一拉她母亲,道:“这是我们大女人。”
宋家的人丁并不旺,连主家带奴婢一共也不过才二十来小我。当锦哥来到前院时,这前院里却起码已经堆积了十七八个男女奴婢。
老管家抹抹额头的汗,叹着气道:“两位女人恕罪,本不该轰动内里的,只是……”说着,他拿眼瞅着锦哥。
锦哥微微一叹,正要开口说话,却只见红叶穿过人群,低头禀道:“二女人请女人畴昔,说是有急事。”
此时,红莲也吃紧向锦哥行了一礼,快步跑畴昔扑到她母切身上,低声道:“娘,快别嚎了,女人同意我赎身呢。”说着,一抬眼,却只见她阿谁沉默寡言的父亲正捧着头蹲在大门背后,不由一愣。
隔着人群,她看着远远站在二门处向这边张望的玉哥儿奶娘,嘲笑一声,又道:“至于说甚么主家心慈不要赎身银子,乃至还给赏银的,怕是有人茶社去多了,听先生说故事说迷了窍,竟拿到这里来哄着我玩呢!奉告你们,想赎身的,就快去筹银子!别觉得我会像话本里那些笨伯,不但不要你们的身价银子,还给你们发斥逐费!”
锦哥出来时,见红莲一家仍然跪在当院,不由又皱了皱眉。她叫过老管家,低声道:“去查查,红莲当初的卖身银子是多少,再折算一下,看该给多少赎身银子。”
锦哥走近两步,细心打量着红莲的娘。她听红莲说过,她娘的年纪跟郑氏相仿,可比起养尊处优、看着仍像未出阁少女的郑氏,这红莲娘看着竟已像是年近四旬的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