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武凯却又俄然喊住了李清照,然后在她猜疑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到了房间一角——那边的茶几上正平铺着笔墨纸砚,遵循此时文人圈子里的端方,这应当是用来誊写送别诗词的。
“赵大人言重了。”
正进退两难之际,忽听李清照在身后淡然道:“戋戋贱名,怎敢当国师大人如此厚爱?说来,我克日也正有一事不明,想要就教国师如许的佛门大德。”
“居士且慢!”
说话间,那屏风前面便又转出一小我来,只见她头戴冠冕、腰缠玉带,身穿一席月红色的文士长衫,虽是男人打扮,却难掩眼角眉梢的风情,论五官更与那王氏有几分类似,明显便是那传说中的易安居士李清照!
目睹武凯高低打量自家夫人,那赵明诚却有些坐不住了,虽说李清照已经年近四旬,色彩略有些衰减,可万一淫僧就好这一口如何办?!
武凯又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的道:“现在或许不能相提并论,千百年后却一定如此。”
满地黄花堆积。蕉萃损,现在有谁堪摘?守着窗儿,单独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傍晚、点点滴滴。此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当然没有!”
世人愈发不解其意,只觉这和尚神神叨叨的确就是莫名其妙。
见那墨汁早已经磨好了,武凯便抓起羊毫蘸饱了墨,低头奋笔疾书起来。
“好词!”
借花献佛?
此时赵明诚终究缓过些劲来,忙堵住了李清照的话茬,沉声呵叱道:“国师大人法力通玄,预知千百年后的景象,又算得甚么难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开口!”
世人闻言正要凑上来细看究竟,却听武凯哈哈大笑道:“居士,你这般自吹自擂,怕是不太好吧?”
便在此时,武凯忽地将手中羊毫一抛,扯起宣纸用力吹了吹,然后双手送到了李清照面前。
赵明诚刚松了一口气,正要拍些马屁,好顺利揭过这篇不提,却忽听屏风前面有人悄悄鼓掌道:“国师公然是大人有大量,我这里先替桧之谢过大人的不罪之恩。”
武凯头也不回的道:“贫僧对诗词可说是一窍不通,不过却能够借花献佛。”
“千百年后?”李清照愈发不屑起来,嗤道:“千百年后之事,谁能说的准?国师大人这番话,怕是难敌悠悠众……”
便是对这悟空和尚再不喜好,看罢全文以后李清照还是忍不住脱口赞道:“只此一篇,怕是便足以流芳百世了!”
李清照微一蹙眉,满脸的不敢苟同之色:“国师大人这是在自比上古燧人氏吗?确切,如无燧人氏传下火种,我等怕是都要似禽兽那般茹毛饮血——但我却从未听闻,不能发挥‘雷法’会导致甚么弊端!这二者之间,仿佛难以相提并论吧?”
赵明诚被逼无法,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赔笑道:“国师大人还请包涵,桧之幼年气盛,向来口无遮拦,本日也不知是犯了甚么弊端,却绝无对国师不敬之意!”
武凯在心中暗赞一声,随即不觉得意的道:“上古先秦时,燧人氏将钻木取火的体例遍传四方,时人愚笨,想必那些火种也酿出过很多悲剧——如果上古先秦之人是以便放弃了火种,你我此时岂不是还在茹毛饮血?”
李清照猜疑的接过一看,却只见昂首上鲜明写着《声声慢·寻寻觅觅》几个大字,再往下看,倒是一首词牌:寻寻觅觅,冷冷僻清,凄惨痛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悲伤,倒是旧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