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边是故明屯兵重镇。先安定西北,正有蓄兵之意。而取山东、河南,却能聚很多少兵马?再者上,将山陕归入我手。南下难道朝发夕至之易事?反之,如果雄师取山东。北有李闯威胁,难有残明相抗,实在犯了兵家大忌。”
洪承畴说完,缓缓退后,眼睛只盯着脚下石砖,面无神采。
如果仅仅因为死了两百马甲就调雄师南下,万一西面数十万闯逆雄师乘机来攻打京师,岂不是被前后夹攻!
“打!打!打甚么打!”多尔衮怒道:“闯逆还稀有十万雄师在陕西,我八旗兵不过十万!再分兵南下,莫非看着李闯再打返来!”
满洲人的社会体系固然粗陋,但不成否定他们也勉强能够算是一个国度。诸申(满洲布衣)被抽去兵戈,百口欣喜,那是因为抢西边带来的高回报而近乎无风险。如果出去十个只能返来五个,一样不会有人情愿去了。
洪承畴内里感觉实在有些冒险,南路的明军固然人少,但是勇于对抗两百马队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这时候最好是按兵不动,如果再抽暇兵力实在过分冒险。
原明、顺两朝大同总兵姜瓖,已经杀了闯逆制将军张天琳,接管清廷调剂,与叶臣部合兵一处,筹办南下攻打太原。从北京到大同一起平地,经济重镇张家口顺势归附,蒙古各部入关的隘口也都打通,恰是大展兵马,兼并西北的大好机会。
多尔衮闻谈笑道:“如此说来,本王就放心了。不过也不能就此生咽了这个亏,本王要派王鳌永去山东,好好诘责明朝天子,为何我大清来帮他平贼,他反倒还打我!”
多尔衮让他起来,又道:“叶臣前日也报说姜瓖出兵不着力,战心不切。两黄旗又死活不肯出兵,要等福临来了再议。既然南路不跟他打,我便将巴哈纳和石廷柱调往山西,尔等觉得如何?”
随之而来的“惩办尼堪,出兵报仇”的呼声几近震聋了多尔衮的耳朵。
多尔衮沉吟不语。
“诸先生觉得史司马所奏,是否可议?”崇祯问道。
崇祯天子放下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奏疏,环顾四周,三位阁老站在班首,上面是随行而来的诸大臣,为了撑足场面,就连勋戚如巩永固、刘文炳都随朝待用了。
——尚在冲龄已经如此了得,今后又当如何?恐非我皇明之福。
“王爷,是否出兵把这支明兵打掉?”谭泰作为新近投奔的正黄旗人。非常巴望有一场军功奠定本身在朝堂上的职位。传闻那支明兵只稀有千人,又有挫败满洲大兵的战绩。拿来垫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朝中小官大多是东宫侍从室出来,无能实事的都分拨了各地亲民官。口舌锋利的,也都分派到了台垣言路。有一人跳出来为吴甡代言,天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姜曰广顿时成了众矢之的,被数落得一言难发。
姜曰广认不得他,却也不消认得他。只看这补服就晓得此人乃是御史中人,一旦御史出来咬人,毫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成群结队,就如狼群普通。以是不需求熟谙某个御史,只需求晓得他们背后站着是谁便行了。从现在看来,不过就是那位尚在冲龄的皇太子。
“王爷,莫不如先发大兵一万,与石廷柱、巴哈纳一起将那支明军剿除,然后再返来打李闯。”爱星阿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