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知嗬嗬笑了一声,道:“用女官虽不算是离经叛道,但也确切是惊世骇俗。殿下,表里不分,恐非社稷之福啊。”
只要有科举一天,就有同年、座师、宗师、弟子、弟子……不将这片人际网剪开,再好的政治框架都经不住腐蚀。即便腐败一时,用不了多久也会故态复萌。并且现在进士科说穿了是考主观题,会试主考按常例是内阁次辅,他的政治态度和学术偏向在士林中不是奥妙,故而势家后辈总能投其所好,而豪门学子又去那里晓得这些?
越往上走,客房越好,朱慈烺就是住了最顶尖的一栋别院,其他随行世人也按级别住进了上舍、中舍。来朝见、办事的官员,也总能安排挤房间床铺。即便如此,这家堆栈的人手也充盈得很,不管要甚么,都能很快送到客房里。
这家堆栈的豪华当然让朱慈烺大开眼界,更震惊的是,泰山脚下并非独此一家。其他堆栈所占的位置不如他家的好,范围不如他家大,但放在其他府城里,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堆栈,可见每年来泰山进香的旅客范围之大。
“老臣会派人传达陛下,不过臣觉得,这事从大说,可谓混乱朝纲;往小说,也是行出于众。殿下或许该当慎重些。”李遇知固然没有狠恶反对,但明显在内心中竖起了一道墙。他另有一点没有说出来,如果“女丁科”能够出任国度六部堂官,那就是开了一条新的晋身之路,直接减弱了科举,是与天下士林为敌。
“让爹娘省口食可不可。”朱慈烺点头道:“如许,我让各府县清算空位,分给这些孤儿。凡有领养者便能够一并获得天时,直到孤儿成年。别的……”朱慈烺说到一半,硬生生止住话头:“二位先生来了?”
朱媺娖实在是等得没有耐烦了,这才硬赖在陆素瑶的职房里不走,趴在窗口看院子里进收支出的官吏。她刚出莱州的时候,还因为皇兄太不给皇父母后颜面,非常气恼。在泰安州呆了三天,之前的气已经烟消云散。她也能明白当下时势险恶,兄长一人独撑大厦已经非常不易了。
“娘亲让宫中缩减些用度,倒是也能支撑一时。”朱媺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