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恩情。”郑芝龙心头却没有半点轻松。
皇太子宣布他四条重罪,逃税只是最轻的一条。
陆素瑶坐在帐外的子帐里,只感觉气闷难耐,老是难以集合精力办事。一时候又有蚊虫在面前飞来飞去,真是惹得人更加烦躁。
郑芝龙脸上滚烫。被皇太子批驳也就罢了,竟然连这么个小军官都敢劈面指责他的错讹,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命你光复台湾,时至本日,结果安在?是我的令旨调不动你么!”朱慈烺道。
郑芝龙当即截断话头:“罪臣愿以巨资赎贪污之罪。”见皇太子点了点头。他才又谨慎翼翼道:“只是不知殿下所谓渎职……”
“万历三十年,也就是西欧历一六零二年。”参谋吐字清楚:“尼德兰设立结合东印度公司,设一总督将军于爪哇国巴达维亚开镇。别的再于互市紧急处设立商馆,以长官统领。其呼台湾为福尔摩萨,为斑斓之意。此地也只要福尔摩萨长官管理,并无郑督所谓‘总督’。”
在郑芝龙眼里,台湾底子不能算是大明的边境啊!
“太祖高天子定下的端方,我当然不能坏。”朱慈烺回声接道。
“你罪在逃税、通番、贪污和渎职。水印告白测试 水印告白测试”
朱慈烺让陪侍的副官取了万国舆图,摆布展开吊挂起来,取了一条长鞭:“红夷番并非荷兰人,荷兰只是红夷国的一个省。我朝所谓红夷番,译其国名当为‘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其国本来是低地德意志,为西班牙人所统治。嘉靖四十五年,其国人暴动,自主一国,主君号曰‘在朝’,并无你所谓之国王。”
这两条倒是不消大辟,但还是逃不过放逐和苦役……
郑芝龙方才腾起的一丝但愿,再次被皇太子报出的四大罪行所碾成齑粉。这四条重罪,在任何一朝都足以论上大辟了。不过在皇太子手里或许能轻些,约莫是举族放逐辽东或者琉球吧。
郑芝龙定了定神。道:“殿下。贪污是国朝弊政,闽南又是山隔水阻。新政之风一时不能沐浴。臣在宦海,不可情弊也是说不畴昔的,总有小人……”
“臣愿输金。”郑芝龙不缺钱,只要他手里有人有船,就不会缺钱。
郑芝龙大窘,却被这舆图上的邃密所震惊,暗中与本身所知的岛、国印证,竟无一处讹误。
郑芝龙本觉得是佃变的题目,还想着本身并非民政官员,用这个来入罪实在有些牵强。
“都说毒虫出没之地必有解药,这铁观音生在闽南,恐怕正应此解。”陆素瑶抚了抚胸口,长叹一声。
……
“就由方家鸿上尉与郑督一同制定复台方略,望各尽其能。”朱慈烺看了看帐中的座钟,此次的会晤时候已经太长了,上面还要召见福建洪氏前来赔罪的族人。因为洪承畴投降满清的事,让全部武荣翁山洪氏都深感耻辱——当然,在原汗青时空中他们却非常名誉。
洪氏一族倒是痛哭流涕,戴德戴德,纷繁矢语发誓方才辞职而出。
女官赶紧上前接过陆素瑶的茶缸,出去接茶。
他又想起南京传来的动静:传闻当日王之心给朱国弼使眼色,让他多捐十倍,或答应以得免。但是朱国弼要钱不要命,只多报十万两,成果放逐张家口——比之其他放逐辽东的勋戚倒是近了很多,可见真是一两银子一滴血,对肉主和太子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