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确实么?”另一人问道。
“要不我们去告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插了出去:“我传闻李闯和献贼的人马只要肯归降的都没杀。何况我们现在还没造反呢。”
“怎地不确实?真人都见过了!只是隔得有点远,看不清眉眼。”
两人正说着话,陆素瑶却接到了一份急报。她翻开扫了一眼,晓得兹事体大,赶紧送到朱慈烺面前。
“送京中晓得,议就免了。我既然在这里,当场处理吧。”朱慈烺并不感觉是甚么大事,只是心有不悦:“这事我看着多数是‘官逼民反’!这黟县知县就是个只会‘装点’的小人,就连事体闹得如此之大,讳饰不得了,还在装点!”
山洞将他的声音扩大了无数倍,一遍各处诘问着:“反不反!反不反!不反!反!……”
“告状?皇太子就算贤明,他身边的那些狗官呢?能让你见到皇太子?那些狗官家里哪个不是养着成百上千的奴婢?官官相护,谁会给我们主持公道?”之前那烦躁的声音更加烦躁了。
……
朱慈烺笑道:“这么久培养不出交班人,这是刘老四无能。这回我钦点王翊的将,让他带本部人马护送冯元辉去黟县,处理此次奴变。”
“大哥,反不得,一旦反了就没转头路了!我们还是先去告状吧!那些杀才不遵朝廷法度,本就不得好死啊!”
在左良玉病故以后,袁继咸胜利地将左梦庚引回正路——想朝廷要诰封。朝廷当然不会不给,但是左良玉一旦拿了这诰封,就是盖棺定论,生是皇明的人,死是皇明的死人。其部下诸将见了,天然晓得左梦庚没有代父而立的才气和魄力,已经向朝廷屈膝了。
实在倒是不然。
朱慈烺接过传报,面无神采读完一遍,递给了袁继咸。
“我是问带兵的事,带的哪支兵?带了多少?有没有火炮?这些都查清了?”
“大哥!”
凭着这份功绩,朱慈烺也是筹算大用袁继咸,只是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才放在凤阳。
“反不反?”之前那平静的人俄然放声喝道:“弟兄们,反不反!”
“反是死,不反死得更惨!大哥,咱就反了吧!”
“反了!”男人长身站起一声怒号,底下却寂静无声,就连刚才让嚷得最凶那人都被吓住了。
“地主德不我顾啊……”朱慈烺指着碑上笔墨:“正因为是无德不顾,以是才有太祖高天子龙起临濠。处所官吏庸蠹无能,主家不知好德,这是要逼得大明改朝换代?萧陌,派人去黟县……慢着,打唐河之战的阿谁王翊,现在是何职司?”
朱慈烺绕了一圈以后,回到了神道南端的碑亭当中,再次站在《大明皇陵之碑》前,重又读了一遍太祖高天子亲身撰写的碑文。从文辞来看,这时候的太祖已经读了一些书,通体用骈文写作,用词直白,不加文饰,毫不避讳本身家属当年的贫苦宽裕。
正所谓一呼百应,他们再次号令故旧,联络乡党,裂裳为旗,断梢为刃,群起前去主家索要身契,不给者便当众打杀。有奴婢不肯离主家而去的,众奴也将之杀死,分尸泄恨。
从这上面论起来,袁继咸当时真是孤身入虎穴,行的好一手釜底抽薪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