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听了眉头微皱。吴甡也面沉凝色。两人都是心机过人之辈,只听皇太子这么一说,就晓得这是李自成想用人质换回刘宗敏。当日擒住刘宗敏已经上疏天子,也是以得了嘉奖,如果换出去,岂不是欺君之罪?但是看太子神采,仿佛故意要互换普通。
“殿下,如果李贼看到这些冰柱,不肯往我们定下的处所互换,又当如何?”牛成虎出声问道。他现在固然没有体例,但遍及被以为是内定的秦虎帐营官,一颗红心也交在了太子手里。
有这份底气,朱慈烺当然敢以奇对正,本身做一回鱼饵,去钓钓李自成那头伪龙。更何况明天徐惇送来了一份密报,是关于闯营往龙门镇运送军粮的陈述,可见李自成已经选定了龙门镇作为打击山西的火线粮仓。
顾君恩等民气中暗道:战略是好战略,但那边但是朱朝太子,真会为了几个里居老将切身犯险?以朱朝的常例,只会赐下个追封吧。
就算是大明天子被俘了,朝廷也是不媾和的。
……
“那我们也没甚么丧失。”朱慈烺道:“不过就是费些劳力罢了。”
见多识广能够弥补设想力上的不敷,也能进步敌将施以奇招的难度。在这方面,朱慈烺占了四百年的便宜。同时又因为有充足的天然科学知识储备,使打算能够得以付诸实际,朱慈烺还要叠加二百年的上风。
打败仗有很多身分,前人归纳为天时天时人和这三个首要身分。在人和这个大分支里,有规律、士气、军心,也都被历代兵家弥补完整。但是作为专业与人打交道的朱慈烺而言,他总结出了一个被人忽视的身分:设想力。
“这手摆布逢源玩得倒是标致。”朱慈烺拍了拍信纸,叹声道。
“贼子妄图!”两人怒道。
朱慈烺拿着信,朝吴甡和孙传庭笑道:“公然是丧事临门,尤督并王世钦、世国、李昌龄、惠显诸将只是被执,尚未死节。”
以尤世威等报酬鱼饵,就想要钓皇太子这根大鱼。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太子如果不去,李自成恰好广为漫衍谎言,摆荡明将忠心,让他们只道朝廷连英勇守土之辈都不放在心上,今后望风而降的军镇城池恐怕更加多了。
“你们觉得朕只是为了换回宗敏?”李自成坐在秦王宫中,望着阶下一干文武道:“朕在信中说得很清楚,只要皇太子亲临河上才气互换两边大将。等换回了宗敏,我大队伏兵尽出!莫非还怕他逃了不成?如果他不敢来,今后谁还为朱朝卖力?”
在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节,要封闭河道最简朴的就是用冰柱。只如果半身高的水桶水缸,哪怕临时箍出来的几块木板,裹一层稻草就能成为装水的容器。在隆冬高温下,不等水流出多少,就已经冻住了。若不是因为前提有限,朱慈烺还想用铁链将这些冰柱连起来,马兵要想通过就更是千难万难。
“不怕,南面两个点他都过不来。”朱慈烺笑道:“河道上要布阵。”
“殿下……”两人不敢不进言。
“哈哈,”朱慈烺笑道:“李自成可比我们更焦急!刘宗敏跟他是出世入死的好兄弟,尤世威与我却未曾有过半分私交。若说我不换尤世威返来,大明将体味心寒。莫非他坐看刘宗敏被杀,闯营诸姑息不心寒么?现在这场博弈,如果耗下去于他更是倒霉。比及黄河解冻,要想打山西可就没那么轻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