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固尘轻笑一声道:“羌人兵马多少?并州兵马多少?怎就不能胜他?”
桓七郎回眸看去,只见杨固尘一身青色素袍,手指鼓槌,正站在庞大的战鼓前面,他是一文人,身形肥胖,却在民气不定的一刻站出来,敲了这一段虎虎生风的战鼓。
杨固尘微微点头道:“我家郎君估计本日午后便要开战,烦请府君将百姓安设好,莫要再放人出城。”
他自小生在金陵,从未见过这等架式,心中的忐忑毫不比现在的桓七郎少。
桓七郎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姚岢笑着道:“姚君,当日桓氏女郎被你吓的跳下山坡摔断腿,昨日在城外荒漠处,你亦是被乱石赶的落荒而逃掉下深洞。杨氏女郎为寻桓氏女郎自山坡上被一条束带绑着腰,摇摆在山谷间,本日你亦是被绑着麻绳摇摆在城墙上,看啊,这人间的事竟如此公允,多奇妙!”
桓七郎轻笑一声道:“羌人蛮夷,焉敢称王?”
公然。
姚岢心头一惊,昨日乱石滚落,他偶然间将一块白石劈碎,当时势出有因,他虽心中惴惴不安,恨不得彻夜悔过,却真的劈了白石。
桓七郎微微蹙眉,眉眼间的果断从未如此慎重。
王凝之抿唇而笑,自有一派风骚在此中,他摆摆手道:“扑灭蛮夷!”他转头对一侧的下仆道:“将姚岢带来!”
王凝之身后数名文士跪坐于后,将王凝之的所行纷繁记在心中。
琅琊王氏。大晋第一朱门士族,王凝之当得起一族荣辱么?
又是咻的一声,箭矢离弦,直冲着王凝之而来。(未完待续。)
身材摇摇欲坠的姚岢吼怒:“王氏之人皆是宵小之辈!你们设想害我至斯!全无半点人道!”
:“郎主。”身侧一美人扒开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到王凝之唇边。
战鼓声最能鼓励民气,本来委靡的汉人士卒竟因这一文弱之人的鼓声而挺直胸膛。战鼓声戛但是止,城门楼下寂静的无一丝声响,唯有似有若无的反响回荡在人耳边。
昔日里士人携妓出游是为风骚不羁,可兵临城下,王凝之一会左顾右盼坐立不安,一会抚弄妾室,这不是活脱脱的昏聩么!
他以剑指空,喊道:“羌人兵临城下,将士们可要保卫并州?”
箭似生了翅膀普通,只对着姚岢的胸口而去,只听咻的一声,箭飞离弦,噗的一声插入姚岢的胸口。
羌人将领凌然的喊道:“对神不敬之人已然伏法!汉人害我大王子手劈神明,众儿郎随我攻陷并州城!”
正中午分,并州城涓滴不见昔日的喧闹热络,家家户户紧闭流派。城门大开着,桓七郎一身短打白衣外穿戴红色盔甲,腰间一柄长剑,威风凛冽的跨坐在一匹膘肥体壮斗志昂扬的枣红顿时。他口中低喝一声,马儿轻缓的前行几步。
桓七郎玉面沉着,大吼一声:“蛮人为何而来!”
下仆推推搡搡将蒙着眼的姚岢推了上来,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只留腰间一条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绑在城楼上的砖石上,随后,猛的一推,将他推到城墙外。
城门楼上,王凝之端坐在上,虽是周身雍容娴雅,眸光却模糊有些焦心,气味不由的重了几分。
羌人怒极道:“若不放人,便来一战!”
:“啊!”姚岢俄然脚下一空,身材似鹞子普通,被挂在城墙上,双脚四周乱踢着,却找不到一丝落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