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主微微沉吟一瞬,一双狭长的眼微微一挑道:“羌人部落,逐水草而生,分离各地的部落人丁只要十几万。现下西北,川,滇各有羌人部落族群占据一方地盘。姚君的部落在此中不算小也算不得大。敢问姚君部落内族人多少?”他的眸光看向姚岢,带着一丝摸索。
见城主呆愣着,桓秋容踏着脚下的高齿木屐,左脚悄悄的在车辇的边沿磕了一下。
梁城主一听此话,背上的盗汗一刹时冒了出来,心间不由一抖,却也晓得现在万不能退,他满面严明,义正言辞道:“姚君,梁某此行却也是为君考虑的啊!”
本日的气候极好,天空湛蓝,远远的飘着几缕浮云。轻风拂过半人深的荒草,收回簌簌的声音。
桓秋容那双春水似的眸子闪着不信赖的光芒,她歪歪头笑的娇俏:“那梁城主早去早归。”她微微点头,一扬手,车辇缓缓驶了出去。
下仆扶着梁城主下了马车,梁城主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笑着道:“吾一贯信守承诺。”
梁城主气恼一瞬,接着,他挺直了腰背道:“那日与君同游过后,梁某思来想去夜不能寐,此地虽为郊区,却离并州城内太近,梁某忸捏,此地恐怕不能割让于君。”
那人正站在他劈面,阿谁笑容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么不屑,那么鄙弃!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围在他们四周的蓝衣人齐齐哈腰,隐没在草地间。
姚岢弯刀蓦地向方才朝他笑的蓝衣人方向砍去,倒是扑了个空。
梁城主接着道:“姚君现下占据的地盘已然充足族群繁衍生息,何必还觊觎占据更多的地盘?你就算强行篡夺,就能够守住么?何不趁着无外族扰乱,让族人好生疗摄生息,繁衍子嗣。待到兵强马壮再考虑扩大,莫非不是最好的挑选?”这三问来势汹汹,让姚岢有些措手不及,他眸光微定,对梁城主道:“梁君不愧一城之主,辩言几句,我已无半点夺地之心。”他回眸看看山坡上的白石,虔诚上马,再次步行而上。梁城主终究松了一口气,跟着姚岢的法度,朝着山上行去。
转眼间三日之期已过,这日凌晨,梁城主坐上四周帷幕的马车,而他身后正跟着二十辆青蓝马车。
梁城主这才讷讷的回道:“本日乃是阿母的忌辰,我带家中后辈前去祭拜扫墓。”
城主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桓秋容坐在车辇上。她上身鹅黄色褙子内搭红色抹胸,下裙曳地,烟波淡粉宽褶襦裙,那裙角绣着一株株兰色枝蔓,怒放的花朵显得娇媚。这一身华丽的衣衫,将她的气质衬的更崇高,她的双眼敞亮的看着他。
姚岢怒喝道:“你这匹夫,敢做不敢当吗!”他看着梁城主的目光仿佛看着甚么肮脏的东西似的,转过眸,一把将腰间的弯刀拔出刀鞘,手一挥,对身侧的保护道:“儿郎们,杀将出去!”
他眸光有些犹疑,莫非桓七郎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率真简朴?
姚岢身后传来世人连滚带爬,一边呼啸一边逃命的声音,姚岢刚想转头看看,眼角的视野便见到一抹红色紧紧的在他身后,他大吼一声,蓦地回身,对着巨石一劈!
下一刹时,他落入了一个深坑当中。
姚岢朝梁城主身后看去,大笑一声道:“二十车一车很多!”
:“哦?”姚岢微浅笑道:“梁城主请说。”他一伸手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