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先帝离世,太子司马安继位,尽力打压王氏在朝堂的权势,为将王氏压下,倚重桓谢二家夺王氏兵权,又以庾氏朋分王氏朝堂之力。
大晋当朝司徒王晞之,生有四子一女,王凝之排行最末。
王凝之心下不由的一喜,接着又是一紧,不成置信的看向王靖之,道:“你当年已名满金陵,又是王氏年青一辈身份最高者。当时你离金陵,随裴良四周兵戈,是为了避开今上狐疑,令他将目光放在那三家身上?”他那昔日似笑非笑的的眼略微有些苍茫,目光飘忽一瞬,似灵光一闪,缓缓的道:“三年前你便已开端布局,你竟能忍住三载不动!”
王靖之抿唇而笑,缓缓的道:“不过后代之事怎能撼动桓谢之谊?”
王凝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望着那峨峨如松的背影,唇间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该归隐之人,是我啊。”
桓秋容小脸煞白着,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吵嘴清楚,显得更添几分楚楚动听。
手臂支撑着身子,弄儿赶紧上前帮手,搁好靠垫,扶着她的手臂,桓秋容这才半靠半坐的斜卧在睡榻上。
轻风拂过,露水自花瓣上微微颤抖着,终究自那花瓣上滴落下来,落入肥饶的黑土中,消磨殆尽。
凌晨,夙起的麻雀叽叽喳喳在小院中喧华着,洁白的海棠花朵朵绽放,柔滑的花瓣上盛着晶莹的露水。
芝兰玉树、惊才艳绝的王靖之怎会心乱情迷,为一女郎出走金陵?
王靖之眸光扫过王凝之的脸,王凝之只感觉有一片森寒涌动。
外间守夜的婢女弄儿,俄然闻声这一声叫喊,浑身打了个激灵,应道:“女郎!”她话音刚落,便已经排闼而入。
她睁着双眸,懒懒的打个哈欠。
她娇娇的叫了一声:“弄儿?”声音因好久未饮水,有些降落沙哑,却涓滴没法粉饰她的清灵。
王靖之笑的清疏淡远,略微沉吟一瞬,缓缓的道:“桓氏与谢氏手握兵权,桓氏当家之人反心已久且脾气暴躁,刚愎自用。”说到此处,王靖之却不再说下去。
桓秋容缓缓醒转。
他晓得本身的平淡,这些隐蔽之事家中定是与王靖之衡量再三,而后慢慢布局的。整整三年却未让他晓得一分一毫,直到现在王靖之亲口将事情说出来,王凝之不自发的抚摩上本身的衣袖,讷讷的道:“难怪族当选定我为族长。”他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缓缓的道:“竟是因为我的才德平淡,不会引发今上狐疑才选定我。”
今大将王氏再次推上高位,是顺势而为也是必定。
他未承认,却也未辩驳王凝之的猜想,只将此事对王氏的好处提出。
今上正畅怀之际,却未想到手握军权的桓谢两家频频联婚,在朝堂上相互缔盟,打压势头恰好的庾氏。
此时,王导未有一丝犹疑,亲身领兵攻去,将“王敦之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