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主有些游移不定,不知杨毓是至心不见怪他将梁纤云给王靖之,还是真的没有见怪,迟疑了一瞬。杨毓声音明朗的道:“我沉痾在身,是城主供我此处静养,阿毓该谢城主大人。”说着杨毓微微福身施礼道:“多谢城主。”
杨固尘神采朗朗,虽一脸文弱俊朗,却自有风采,他站出世人之间,对杨毓长施以礼道:“表妹,固尘求之不得。”
城主独坐在院子中,听了杨毓的琴声整整半日,才知杨毓的不凡,不但是王靖之赐与她的倾慕,更是因她脾气高洁与惊才艳绝。他抬眸看向满院的士人公卿,面色略略放松道:“我懂了。“除了他,谁也不知他懂了甚么。
:“起榻?”
杨毓略有些张扬的一笑,声音清脆道:“恰是!”
老叟微微低下头道:“叟活一世,却从未见过这般女郎。”
王靖之心中似化为一滩水,他轻柔的抚上杨毓的小手,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着,他蓦地用力,将杨毓自软榻上拉进怀里,将脸庞埋在她的颈间,迷恋的嗅了嗅,清冷的唇角划开灿烂的笑容。
老叟的头低的更深,悄悄的立在那边,沉寂了一下午的城主府,跟着琴音的闭幕,而变得逐步喧闹。
杨毓的双眼晶亮,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道:“在这院中真真伤害,睡榻之侧也有人虎视眈眈。”
葛仙公现在仿佛又重新熟谙面前的女郎,他的目光更加赏识。
王靖之灿然一笑,声音非常的清澈道:“现下你再也嫁不得别人了。”
世人皆笑着点头,不过一会,就在这院落中摆起长长的筵席。
:“城主到!”一声宏亮的声声响起,世人纷繁侧目,只见一抹月色宽衣博带的梁城主,踏着文雅的步子,缓缓走进世人眼中。
斜卧在软榻上的王凝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向一边服侍的老仆道:“叟,凝之是否着相了?”
王靖之凝着她道:“信我,等我。”
翌日一早,杨毓于睡梦中醒来,却见一抹芽色身影早已坐在榻前。
她却笑得更加光辉道:“如此恰好。”
杨毓体味着恋人的爱恋,心中也是一窝,她嗅着鼻尖难以言喻的,远山般的味道,浅笑着闭上双眼,在他耳边轻声道:“芝兰玉树的王靖之,何时才气为我独占啊!”说完这句话,她心中冲上一股浓浓的自大,浓浓的哀叹。
梁城主这时才将腰背挺起,他那双狭长的眼鲜少如此腐败,他看着杨毓那张被绢布裹着的脸叹道:“先前多有获咎,望女郎勿怪。”
杨毓怔了一怔,是啊,这院子中只要她与王靖之同住,她的名声啊,真的是渣都不剩了。
王凝之仿佛获得想要的答案,又仿佛并不喜这答案。他的唇角笑意更浓,眼中却有些他本身也揣摩不清的东西。
桓秋容一把抓住杨毓的衣袖道:“阿毓姐姐,我一听琴音,便知是你醒来。”她的双眼婉风骚转,带着小女儿的娇嗔。
这时杨固尘第一次以此称呼杨毓,杨毓安然一笑,扬声道:“本日诸位为证,请郎君写下婚书,待到金陵,三媒六聘,取一良辰谷旦,四人大轿上门迎娶。”
王靖之缓缓的铺畅度量,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慎重的道:“你可托我?”
那人悄悄的坐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毓的睡颜。
不说别的,端看那榻几上的琉璃玉碗,单个拿出来已经是可贵,现在却这般整套的摆放在那,城主仿佛涓滴不感觉豪侈,反而有些怕怠慢世人,金玉琉璃盏中菜肴极其丰厚甘旨,让这些在路途上餐风饮露了好久的士人们畅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