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雍这般一等一的顶尖上官,本来名声及职位都非常高贵,不久前更是持续击败了铁弗人及鲜卑人,声望更且显赫非常。便是郡里的太守老爷,在韩雍面前,怕也是要恭恭敬敬,废话也不敢多讲半句。不要说叶祖明他戋戋县令,乍闻韩雍亲临,的确非同小可,怎地不出一身急汗。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在场的统统人,好似刀割麦茬普通,刹时便不约而同齐刷刷的跪倒,战战兢兢的,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脑袋都嗡嗡作响。三伯跪在人群边,伏着头,口中不竭低低念叨着天老爷天老爷,内心却一向在想隔壁韩家的宅子,公然是块吉地,他实在辩白不出眼下是惊是怕还是喜。而柴家之主柴大发和他大儿子,急火燎烧的赶来,见此步地,父子四人都瘫在一处,黄豆大的汗珠,猖獗的往地上滴滴答答的落,一种庞大的惊骇感,像刻毒的大手,将他们的灵魂刹时便死死扼住。
村正及柴家兄弟等,被韩雍的话实在吓了一惊,本来恼羞成怒就想发作,但又有些惊奇不定,正面面相觑僵着的时候,忽闻村外有偌大的异响传来。
“诶!你这后生如何这么不晓事。”村正劝了几句,没有结果,当下也垮下脸来,“村里决定的事,是说改就能改这么草率的吗?好不懂端方!”
柴大发固然是戋戋的村中土豪,但毕竟待人接物、为人办事各方面,也算历练的八面小巧。眼下他见叶祖明孔殷之间,已经要拿他来做邀功消罪的替死鬼,当下反应敏捷,便甘心挣个鱼死网破,也要紧紧抓住迷茫的机遇。
几名柴家佣工,免不了上前来攘臂斥骂,直欲饱以老拳类似,闹到一片熙熙攘攘。侍卫忙挡在韩雍身前,大喝一声亮出利刃,气愤以待。韩雍此时,肝火上涌已不成遏止,当即横眉道:“尔等指黑为白,劈面谋夺别人财产,不过是仗着很有背景便能够随便逼迫无权无势的人,没有顾忌罢了。既然如此,县令、太守不敷为道,且稍待半晌,我本日便将本州刺史来给尔等熟谙熟谙!”
老屋固然破败不堪,但在韩雍内心,算是母亲留给他的一个念想。老屋在,便代表昔年各种的温馨都还能留在内心,代表母亲并没有真正拜别。他的母亲,是一个浅显而不幸的人,出身又不好,丈夫又疏于对她的关爱,在世人眼中,实在算是最浅显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人。但是在儿子韩雍的眼里,慈恩如海,母亲就是能给他挡风避雨的天,曾是他的全数。
他说着,俄然摆脱了兵士,朝着韩雍脚前一跪,磕着头道:“……使君大老爷!您现在这般飞黄腾达成了大朱紫,我们也是非常欢畅。小民与大老爷好歹是乡里乡亲,曾与令尊大人当初也非常熟谙友爱。眼下小民的几个狗儿子,愚笨又瞎了眼,不识泰山冲犯了您,有罪!小民恨铁不成钢,情愿替他们受罚。只是小民现在要当众揭露揭露这个叶祖明,贪赃枉法,借着小民来鱼肉百姓。还望使君大老爷能给我戴罪建功的机遇!”
村正上前好言劝说。韩雍当即辩驳道:“眼下我便站在这里,这地,便就不再是无主之地,为何还要答应他来私占?”
说罢,韩雍再不言语,回身便往门前一座大青石上盘腿一坐,闭目不语。侍卫立在身边保护,目光凌厉警戒。
韩雍渐渐展开眼,缓缓站起家来,面沉似水,冷声道:“我带甲挥兵,纵横三秦,直捣塞外。北扫铁弗,东击鲜卑,便是在十数万雄师阵间,也视若等闲,从无半分惧色。本日却在这不起眼的柴庄堡子,在本身昔年的老宅前,竟然被一村中土豪这般逼迫热诚,的确有动魄惊心之感。叶县令,你管理有策,教养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