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晋朝,处于塞北的靖边城,所处的南河套乃至全部河套地区,都是处于朝廷边境范围以外的荒寒之地,固然土质肥饶且水草丰美,但中心当局在大一统的强大期间,都偶然去伶仃开辟并建立各级当局机构来统领,任其“孤城眺望玉门关。”到了西晋末,朝廷本身难保则设州置郡更是谈不上了。以是,包含靖边在内全部河套,都成了塞北胡族的游牧之地,此中尤以铁弗匈奴报酬甚。在广袤的河套地区,各处大小族群、中原遗民等胡汉混居,垂垂结成一个个部落或城邦,自治自理,自生自灭。
高岳非常惊奇。不过听闻是靖边城,他倒也比较体味。五胡十六国前期,塞北铁弗匈奴人赫连勃勃,建立夏国,一度称雄西北,他曾大兴土木修建新城作为都城,号为统万城,其地便是处在靖边一带。比及北魏灭夏,将此地改称为了夏州。厥后在宋朝时,朝廷亲信之患的西夏国,也就是起始于夏州。
正思惟间,跟着传令声高唱,有一人从外大步而入,来至堂间站定,躬身见礼道:“边塞粗暴小民,拜见大将军。”
杨韬与这邓恒,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因其斩杀了杨次,故而有所结识,但对他的出身以及为甚么会有主动来拜见高岳的志愿,一概不知,以是当下也仿佛在听书般出神,忍不住插话道:“令尊怕是有甚么难言之隐罢。”
“虽处胡地,但小民恰是汉人。幼时随先父从陇地北迁,来到了靖边城。小民家中有故旧家兵百多人侍从护持,且先父为人热忱忘我,以是我家在靖边也就定居下来。渐渐的,周遭百多里内的群众,常日有个大事小情争论殴斗之类,常常都来找先父主持公道,我家也就被世人推做了管事。”
杨韬诚惶诚恐道:“杨次虽是末将的堂兄弟不假。但此人畴前向来阿附张春,心术不正为非作歹,且为了献媚张春,还曾公开责辱末将。末将与他不但早就情断义绝,更是互为仇雠,相互不相容。现在末将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能够及时跟从大将军麾下,幸也。而杨次却贼心不改,自绝活路,落到这个境地,乃是罪有应得,那里关大将军的事呢!”
高岳打眼去瞧,见此人最多三十岁摆布的模样,蓄着短须,皮肤乌黑四肢结实,倒也是一条边幅威武的大汉。
“哦?另有此事?快请他出去。”
见这邓恒,不但是汉人,且是朝廷官员以后,家世又感受非常奥秘,高岳不知不觉竟来了兴趣,点点头道:“我与杨将军想的一样。冒昧问句,你家祖上,是何名讳?”
乍闻此言,高岳惊奇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类似,目瞪口呆的望着邓恒,心中的震惊之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高岳驯良的笑笑,表示杨韬可先坐下说话。杨韬乃是原上邽派系的初级官员中,首举义旗率部归降之人,且厥后胡崧、裴诜等,对杨韬的评价也都还不错,带兵兵戈的程度也算还能够,以是高岳对他还是比较优容的。
高岳略看了看,挥手让人临时拿去。便抬眼对着杨韬道:“我听闻杨次乃是你的堂兄弟。将军当然是惩奸除恶,但大义灭亲也令人感佩。但是使你昆仲分裂,倒是我的憾事了。”
钟会诽谤邓艾兵变后,司马昭将邓艾、邓忠父子皆正法,并把邓艾的子孙放逐到西域。直至西晋泰始九年(273年)才被晋武帝司马炎规复名节,更任命邓忠的儿子邓朗为郎中。但未及多久,邓朗便莫名其妙的在一场火警中被烧死。看来,邓恒应确是邓朗的孙辈,其家属为了遁藏险恶朝堂,保存香火,不得已从西域北逃,阔别中本来到边塞,隐姓埋名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