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崧叹一声道:“你讲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晓得。关头是方才也说了,现在天下竟无我等可去之处。”说着,胡崧也仿佛盘算主张将内心话敞开,他将身子伸出,面露探听道:“我这些光阴在家闭门不出,实际上也在想这个题目。南阳王是不消再希冀了,实在不可,西去投奔凉州吧?”
胡崧微微点着头,但面色还是庞大的很。裴诜说的话,不是没有事理,旁人非论,就拿高岳和司马保来讲,不管从才气、品性、忠义乃至春秋等等各方面比拟,高岳都占尽上风。与其东奔西走惶惑似丧家之犬,还不如老诚恳实留下来,跟从朝廷敕封的新任刺史,这实在是分身其美的事情。
裴诜忙正色道:“绝无此事!因为世佐兄乃是志同道合的密切之交,以是我才鼓起勇气将心中实在设法奉告,乃是为了与足下劈面共商切磋,千万勿要疑我。”
胡崧满头雾水,连连眨着眼道:“我们本来不就在秦州,归的哪门子附……啊!你不会是说!”他脑中俄然电光一闪,立时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非常骇怪的望着裴诜。
“好吧,我信赖繁卿兄便是。”胡崧略松口气,又有些游移起来:“别的先不讲,关头是……对我们这些南阳旧臣,他可否一视同仁不加猜嫌呢?”
裴诜先是微微一怔:“张寔?”继而摇点头道:“如果他父亲张武公还在,倒是使得。现在张寔继任,固然对朝廷也算恭敬,但自恃险远,传闻垂垂也有些独立的心机,不比武公的忠正朴素,何况我等远投,又非他土生土长的凉州嫡派,将来处境,总怕是艰巨的很。”
固然高岳现在也算是国度干将,新晋朱紫,天子都宠任非常。但究其根本身份,还是布衣出身。虽说胡人乱华后,将多少王公贵族后辈都杀得精光,剩下的也掳到北方为奴做婢,肆意踩踏,世家高高在上之威早已不复畴前,好算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胡崧却仍紧紧抱着虎死不倒威的思惟,如果屈身奉养高岳为主,这对于他这等自夸王谢望族后辈来讲,起首在心机上,就别扭非常,过不去那道坎。
“归附秦州?”
“繁卿兄,你的来意实在我也猜出了七八分。但是局势如此,非复人力所能挽回。连宗室藩王都这般无私冷酷,也算天不佑晋,吾等便再是忠义填膺,孤掌难鸣又有何用?”
裴诜却再不作声,只拿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胡崧。胡崧见裴诜模样,料定他必定是要将实在来意透暴露来,便道:“繁卿兄,此处只你我二人,有甚么内心话,尽管说便是,如许欲言又止,莫非还对我有所思疑么?”
放眼四望,竟无一处立锥之地。胡崧等民气中茫然难过,只觉前程暗淡,不知何去何从,但庞大的紧急感又日日压在心头,令人焦炙无处排解。
“好!我便与公同商大事!”
裴诜慎重的把头一点,表示本身并不是在开打趣。
“你我本来就是秦州的官员。眼下,高岳已经被陛下亲封为本州刺史,又且是本州都督,乃是你我名正言顺的上官,并且军职是重号征西将军,爵位上更且封了郡公!本朝建国以来,一共才多少个郡公,我不说你也晓得。以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归顺秦州,都是目前最好的前程。”
裴诜面色奥妙,紧紧盯着胡崧的眼睛,半晌才一字一句道:“若以我之见,归附凉州,不如归附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