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啷一声响,夔安拽出剑来,咬牙切齿地一剑砍落了桌角。三人抢出门去,决然的身影各自消逝在了沉沉地夜幕中。
夔安长叹短吁,也凄声道:“骨肉亲人,携走不及,弃又不忍,如之何如?”
灯烛腾跃起来,摇摇摆曳,映着三张忽明忽暗的脸。支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嗫嚅道:“我那四个儿子七个孙儿……不幸我府上另有满门百二十口人,莫非眼睁睁坐等他们被石虎尽数杀死?”
卫卒方才应了一声,便有夔府亲将在外禀报求见,夔安赶紧让他出去发言。
支雄点头表示附和。桃豹微哂道:“你们不懂。为别人做奴婢,何如本身做帝王?河东王幼年便在军中磨砺,先帝向称其优,说他的气度和志向,远迈凡人。他若能即位为君,必能让我大赵重振雄风。且他本是我大赵宗王,现却寄人篱下,是不得已的心伤苦事,就算仍保有显赫名爵,也必定是常觉苦楚。等我们废黜了今上后,得知帝位空虚,吾等旧部老臣又诚恳相迎,莫非他还能够无动于衷,反倒心甘甘心居住敌国、一辈子给高岳昂首称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