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未置可否,冷眼看那李川。李川被捆得像个粽子般,脸上、身上血痕未干,明显是被李凤鞭打得狠了。固然年才十五,但公然生的虎背熊腰,比同龄之人较着壮出一圈来。他跪在李凤身侧后,本来也是满面惊惧,但听闻父亲哀声感喟,俄然膝行数步,朝着高岳猛地磕开端来。
过得两日,高岳正在殿中唆使主管交际的鸿胪寺卿呈递的系列礼单和文书,却有内城宿卫军首级、武卫将军周盘龙,外城宿卫军首级、武卫将军邱阳联名求见。
邱阳较着开端有些畏色。周盘龙便叩首道:“陛下,此事固然乃是微末小事,但当事人非比平常,一个乃是汉昌候李凤之子李川,另一个,另一个,”周盘龙顿了顿,也是谨慎翼翼道:“另一个乃是周王殿下。”
高岳想了一想,便道:“叫李凤、李川父子出去。”
畴前的小丫环落梅,最后做姚池的贴身婢女,便随了主子做姚姓。厥后直到奉养嵇云舒、司马妙菱,都是低眉顺目,恭敬有礼。多年来,高岳等人对她也非常优厚,从不将她看作是浅显下人,换句话说,现在在后宫统统的女官侍从中,落梅的身份无形中算是最高。不过固然相处日久,但高岳对她始终偶然,到现在落梅也有快十八岁了,在当时来讲妥妥的是大龄剩女,还是趁早给她将大事安排好,也算对她勤奋忠顺的酬赏。
高岳嗯了一声道:“慕容皝贵为一国之主,落梅待朕认她为妹后,嫁畴昔两边都不算屈辱。且落梅模样周正清秀,慕容皝料来不会萧瑟与她。也罢!她年纪长大,总不好一向拴在后宫里,误她芳华,白白做个老女人。左妃,你现在就去说一说罢,问问落梅的意义。当然了,如果她至心不肯,朕毫不会逼迫,你们放心。”
听闻二人求见,高岳暗忖天然多数是和城防有关联,当下便就召见。斯须,周盘龙、邱阳出去,一丝不苟的拜伏,三呼万岁。
李凤咬咬牙,胡乱擦了擦泪,叩首道:“臣父子本就有罪,有罪!便请陛下惩罚。”
周盘龙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道:“汉昌候李凤,将李川捆缚后,父子二人现均在殿外候罪,听凭陛下发落。”
“陛下!陛下!统统的罪,都是小臣一人的罪,与臣的父亲无关!臣父常日对小臣说,要我家世代不忘陛下的恩德,精忠报国便是,臣父对陛下忠心耿耿!小臣任凭陛下杀剐,以向周王赔罪,但请宽恕臣父!”
姚池如有所思道:“落梅跟从我多年,我实在当她是好姐妹。如果她不肯意,还请陛下不要逼迫才好,她也不轻易的。”
本来,高岳即位后,除太子外,其他诸子名字,全都改从单人旁。周王高仲,乃是高岳次子,本名高会,与太子高全皆是皇后嵇云舒所出,现在已有十二岁,有着少年人皆有的活泼好动。本日在太学院听完了课,告别兄长,见时候尚早,不肯回宫,非要去往洛阳外城闲逛一番,两名贴身侍卫说不过他,又不敢当真违拗,便只好紧紧跟着。
几人当然让她劈面说清,嵇云舒便才缓缓道:“侍婢落梅,从昔年陛下龙潜之时,便一向经心极力奉养陛下,对我等也是恭谨顺服,多年来没有过背叛疏漏,也算是密切的家人了。不过恕臣妾直言,陛下既然偶然纳她为妃嫔,莫如相以为妹,赐她身份,然后风风景光的礼嫁辽东,免得她嗟叹落寞,白白误了芳华,也不失为分身其美的事。只是因为落梅最早是跟从奉养左妃,故而还是要听一听左妃的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