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亮远远站着,问道:“那么当今你如何筹算?”
“对啊。然后呢。你看,我说话轻易忘,你们别打岔行不可。”雷七指伸手在乱蓬蓬的大胡子里搓了搓,又把油腻的手,往衣服上胡乱擦抹一番。
雷七指嘴里呐呐,一抬眼瞥见高岳目有所盼的眼睛,不由心中一顿,接着便挺直了腰板,大声道:“咱老七,也是个直率磊落的男人,如何就唤不得一声高兄弟。这般相称,甚好!”
冯亮几近要作呕,跳开几步,捏着鼻子,皱着眉叫道:“你此人,实在太恶心人。”
沉默了一会,他又开口陈述道:“那二人,和我一番还价还价,最后讲定了给我三十两黄金,十五匹缎子。然后给了我十两金子做定金,让我随后日子不要再出门,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必会给我详细行动的日期。”
高岳还未答复,雷七指却已闻声,他大声道:“如果你大哥伤了一根汗毛,咱老七去你家门口自刎赔罪,成不成?”
雷七指看着高岳,目光闪动,半晌没有出声。
雷七指沉着脸道:“我老七不想在高公子面前,失了礼数。你不要觉得老子惧你,你真要打,能够,转头找空子,老子再好好练练你。”
高岳摇点头,诚心道:“没有人生来情愿做匪。何况如当代道,官做匪,匪仕进。雷当家,你不必妄自陋劣。男儿汉,走些弯路不算甚么,关头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的话,你实在还是情愿听得出来的。”
高岳倒有些难堪起来。他此次出城,倒至心想回白岭村看望一番,可如果回绝了雷七指,又怕伤了他暖烘烘的热情。
“万一别人叫你杀的,是甚么好人呢。”冯亮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这。”
冯亮叹了一声。他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只好用心打岔道:“雷当家刚才说到那里了?”
听雷七指来龙去脉这么大抵一说,高岳心中明白了**分。他点点头,道:“所谓不打不了解,我和雷当家,正合此理。”
见他神采萧索,背身欲走,高岳心中不忍,热血上涌,大声道:“雷老七!我正要上山叨扰,何如舍我便走?”
“瞧不出你倒是个脾气中人。”雷七指毫不躲避李虎的凛然目光,开口便针锋相对道:“咱老七,固然做的是匪,但做人的事理没有忘,不劳你多嘴。”
雷七指心潮腾涌,就像平如明镜的湖泊出现了层层的微波,半晌,内心都是感激和高兴。
天气开端放亮,林间的雾气已然渐渐消逝,化作滴滴露水,在路边的落叶和杂草间,晶莹闪亮。在清澈的晨光里,山林的表面也显得明朗和开阔起来。
“那两人,也没有说任何来源。不过这个无所谓。我倒喜好和这类上门路、懂端方的人打交道。实在这类买卖我们畴前也接过,并不问店主是何方崇高。拿了财帛就替人消*灾,事成以后钱帐两清,干脆利落。”
他这句话,高岳三人,包含李虎都不由点头称是。冯亮想着,倒另有些后怕,心中暗自光荣,又感觉高岳莫不是真有神灵护佑,到处化险为夷。
高岳啼笑皆非,不肯在这个题目上过量纠结,便岔开话题问道:“你收了钱,然后呢?”
“高公子,如果不嫌弃,今后千万莫再叫咱甚么大当家。便唤我一声老七,咱心中欢愉得紧。本日相见,也实在可贵。不管如何,便请跟我回次盗窟,先把伤养好。咱老七也尽一次地主之谊,多少也能表达我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