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勃然大怒。他的祖父杨骓,乃是杨骏的堂兄,杨骏被诛杀时,杨骓正在长安供职,逃过一劫。厥后时势变动,至司马邺即位,念及毕竟曾是重臣之兄,又朝廷草创亟需用人,且杨骓脾气相对平和也不似杨骏那般刻薄放肆,便就既往不咎,还任杨骓做了五兵尚书,也算是长安城中的王谢。
正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不晓得。”
“陛下便就晓得,看我祖父面上也不会指责于我。云娘,这不关你的事,你且安坐便是。这个小贼,不晓得如何做人,我便教他一教,让他也晓得今后甚么话不该说,甚么人不该获咎。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性命,最多打断他一条腿,略做惩戒罢了。”
云娘平静了下情感,仰起螓首,勉强一笑,只是平素娇美绝伦的面上,非常惨白。
那男人本来笑意盈盈,端着杯酒,萧洒安闲的踱了过来,直接来到了云娘的案几前,哈腰正要再奉上敬辞,却发明云娘神采不对,那男人一愣,有些猜疑地直起腰来。
高岳端坐不动,抬起面无神采的脸,目光如电,直刺那男人的双眼。那男人哼了一声,干脆走到高岳身前,居高临下睨着道:“那里来的知名之卒?这般不知礼数!你可知我是谁?”
杨玉怒不成遏。直觉奉告他,这三人是在打肿脸充瘦子死撑,是当着云娘的面,不好服软认输罢了,如此可爱!干脆现在利市脚敏捷的拖出去,掳到僻静角落活活打死了事。
五兵尚书,近似现在的国防部长,乃是当时正三品的高官,也算朝廷中枢内,屈指可数的大员。那杨玉傲然道:“更且我的叔祖,说出来吓死你,乃是先丞相文长公!我杨家公卿满门,朝廷重臣,你有几个胆量,竟然对我言出不逊?”
“人家既然不肯,你还是不要逼迫的好。”
现在竟然被高岳这不知身份的年青小子,毫不客气的提起,还直言以斥,比方曾经有过不但彩的过往,像疮疤般被劈面揭开,不由人不恼羞成怒。
见云娘此般娇怯荏弱的模样,那男人更是生出了心疼的垂怜,还那里肯走。他摇点头,惊奇瞪视的目光左看右看,最后停在了高岳身上。
“没甚么……杨公子,多谢你,你且请回吧。”
云娘不肯随他同去,那男人却一再美意相邀,固然没有甚么无礼用强之处,但必欲要云娘答允本身,一同分开。云娘婉拒几次未果后,颇显难堪,竟不自发的望向高岳,目中似有乞助之意,那男人和高岳顿时都垮下脸来。
“何事如此鼓噪?”
很多人停下了杯箸,齐刷刷的望过来。云娘严峻焦心,只是苦苦低声奉劝,还偏过甚来,对高岳几次摇首,表示高岳不要跟杨玉出殿。周盘龙见高岳仍未出声,也一言不发,面无神采的盯着杨玉。口舌之争不是他善于,也不屑和杨玉这类外强中干的公子哥辩论。周盘龙不吭声倒不是有哪门子顾虑,纯粹是因为见高岳没有甚么较着唆使,故而他便临时蓄势哑忍,冷眼旁观。
晋武帝驾崩后,杨骏一时只手遮天。但杨骏为人严格且刚愎自用,不纳良言,遍树亲党,冷淡宗室,贬斥良臣。终究导致晋惠帝皇后贾氏政变,随后身故族灭,更且直接激发了八王之乱,说他是激发晋朝鼎祚颠覆的始作俑者,也并不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