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克日……来得晚些。”伴计吞吞吐吐。
“玥儿你看……”老夫人还想再讨情,沈清欢一笑,摊开手,银霜当即递上账册。
“我本日便在这里等,比及他来为止。”沈清欢瞥见那伴计正在对内里的小厮使眼色,嘲笑一声:“谁都不准去通风报信。”
不出她所料,钱掌柜公然也在冬园。
当这些话传到太子府,沈若芷坐立不安。自那日去过天牢,夜夜梦中,都是沈清欢向她索命的景象。而元佑却认定,琴玥就是琴玥,乃至思疑鬼神一说,是她想蓄意谗谄。她明白,元佑的心,已完整为沈清欢所迷,现在不过是在等她死,便让其取而代之。
即便真是沈清欢,那她也要让她再死一次。
听着她脚步远去,他沉声唤道:“赫玄。”话音未落,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般,呈现在他面前。
伴计只得讪讪地缩到一边。
直到午后,钱掌柜才哼着小曲儿,边剔牙边进门。
如同绮梦初醒,他怔了半晌才开口:“一起谨慎。”
“你的本领,可真不小。拿着琴家的钱出去放贷,别人给你五分利,你只给铺子留两分,剩下的都进了你本身的口袋。”沈清欢轻飘飘地笑:“念在昔日情分上,你三日以内,将多拿的钱一分很多地给我吐出来,外加两成利钱。不然我就报官,治你个贪污讹诈罪。算算这数额,怕是判杀头也够了吧?”
“大蜜斯饶命——”这一次,钱掌柜是真的拖了哭腔。
钱掌柜见势不妙,扑倒在地上,挤出两滴眼泪:“老夫人,这么多年,我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啊。”
她周身披发着冷厉的气势,老夫人竟感觉心中震慑,一时候说不出话来。
沈清欢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顿:“我们琴家花银子请你,不是让你把这里当戏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且看看,现在都甚么时候了?”
早晨回府,沈清欢刚坐下,老夫人便派绛雪来请,说有买卖上的事要筹议。
“这段光阴,由你亲身畴昔庇护她。”他号令。
“那又如何?”沈清欢挑眉:“我姓琴,你却不是。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骂你一万句,你都顶不得一句嘴。”
“为些不值当的事折腾了一天,也真是累了。”沈清欢扶着银霜的手,婷婷袅袅地拜别……
钱掌柜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这宝丰正处在最热烈的地界,如果他在这跪上一天,今后哪另有脸在这都城里混?
她笑了笑,不急不忙地换了身衣裳,这才畴昔。
一见沈清欢,他顿时愣了,赔笑上前:“大蜜斯来了?”
赫玄踌躇:“主子,现在恰是你最衰弱的时候,万一他们……”
“祖母,”沈清欢转过甚看向老夫人:“铺子里的事,父亲既然交给我了,我天然担得起。您年事大了,再无需多操心,好好留在府里保养天年便是。”
沈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另有谁想跟着他去的,这时便走,我不拦着。但如果留下来还不听话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就不信,琴家你还能只手遮天!”钱掌柜举头阔步分开。
杨顺赶紧承诺……
感觉有人撑腰,他态度更加倨傲,见了沈清欢连号召都没打一声,更别提施礼。
先去的是总票号,谢道凛一如既往地淡定,未对之前赐婚及入牢之事提及一句。沈清欢对他这类未几话的风格倒是赏识,但不知他的淡定,究竟是因为公私清楚,还是感觉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