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高低细细打量了她一阵，笑了开来：“昨晚听园里的婆子说，你落水后竟不测开智，我还当是扯谈，现在一见倒是真的了。”
沈清欢紧紧闭了下眼睛，又重新展开，看到的还是陈氏堕泪的脸。
沈若芷，元佑，我返来了。
不远处有脚步声纷至沓来，那人吓得再顾不上沈清欢，仓猝逃脱。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爬登陆，顿时虚脱得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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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宿世初会这位外祖母时，刚回沈家扮成沈若芷，对亲情极其渴求，见老夫人慈爱有加，便忍不住摸索着说正在寻觅失散多年的mm，已有了些端倪。她本觉得，身为外祖母，得知此讯必然欣喜，谁知琴老夫人听完后沉下脸呵叱：“那等倒霉的东西，还寻她何为，找返来也不怕害了别人。”她顿时心凉如水。
杜姨娘眼中的神采，更冷了几分。沈清欢恍若未觉，巧笑嫣然……
沈清欢在心中一哂。怕是为你家琴娆留意是真，至于其别人么……
“那不是玥儿么，怎地不过来？”老夫人的声音传来。沈清欢敛了心神，浅笑着走畴昔，盈盈一拜：“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存候。”
回到凝烟阁，阿谁叫白露的丫环服侍她换完衣裳便退下了，她单独悄悄地坐在铜镜前。
杜姨娘当即笑道：“可不是，前些时我还跟老爷说，玥儿娆儿都已经大了，让他常日里在内行走，多为她们留意青年才俊呢。”
“夫人，先带大蜜斯归去吧，刚落了水，怕染上风寒。”一旁的丫环出声提示。
陈氏的哭声仍在耳边，沈清欢抬起手悄悄拥住她，在心中顾恤地一叹：真正的玥儿，怕是方才在水中便已溺亡。
有人正在梅林中赏花，笑语晏晏。站在中心的便是琴老夫人，鬓发如银，一派驯良之气。
她之前不是明显被沈若芷害死在地宫中，又怎会俄然呈现在这里？
这是她的舅母陈氏，那么陈氏口中的“玥儿”，不就是表妹琴玥？
“玥儿，玥儿……”伴跟着妇人的哭喊声，她落入一个暖和的度量。
“许是我方才在湖水中浸得太久，竟像是醍醐灌顶，脑中分外腐败。”她的话，让陈氏欣喜莫名，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她只是含笑不语。
陈氏回过神来，从速扶着沈清欢起来，又将本身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将她裹住。
沈清欢远了望着老夫人，眸色却微微一黯。
老夫人住在冬园，现在恰是梅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进门便有暗香随风而来，沁民气脾。
“这倒真是丧事，老爷如果晓得了，也必然欢乐得紧。”中间有人插进话来，恰是府里的杜姨娘。
这不是梦。
次日，沈清欢按琴府的端方，一大早便去给老夫人存候。
对这位杜姨娘，沈清欢也早有耳闻。青楼出身的女子，在琴家的职位却堪比当家主母，乃至将正妻陈氏挤兑得闲居偏院，不得不说有几分离腕。
沈清欢对她微微点头为礼，却并没有接话。
水银从口鼻漫入，窒住呼吸，地宫仿佛也陷落了，重新顶重重压了下来。沈清欢下认识地挥脱手臂想抵挡，掌心俄然被甚么东西刺破，狠恶一痛，她突然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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