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内心还在踌躇不决的时候，内里就听一个侍卫拍门道：“世子，您的晚膳送过来了，现在给您送出去吗？”
“是，小僧辞职。”小沙弥不疑有他，施了一礼就回身走了出去。
“是！”侍卫回声，从内里推开了门，端着个托盘出去。
“不敢！不敢！”那小沙弥赶紧垂下头去再度告罪。
他的面色安静，并不见甚么肝火，但是因为天生的气势强，那小沙弥也是吓了一条，额头上瞬时冒出了一层盗汗，慌乱道：“世子言重了，您是寺里的高朋，小寺怎敢怠慢？只是因为这两个雪大，迟误了下山采买，寺里存有的余粮未几，才没有丰厚的菜色接待您。就是公主殿下和南河王爷那边，早晨供应的也是一样的饮食，还请世子明察。”
褚琪炎说的照平常一样，那就是说要决计放松防备。
“应当是被世子猜中了，是那些饭菜里头出了题目。”李林道，也不迟误工夫，“他这症状固然像是高烧，但是体温普通，底子就不是，倒像是服用了能使精力混乱的药物而至。”
他在那边一向站了将近一个时候，四更过后，门口的侍卫撤出去，筹办交代。
褚琪炎没说甚么，只寂静的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身去中间的桌上提起茶壶，将内里已经冷透了的半壶茶水对着那侍卫兜头倒了下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隔壁院子里的褚易民也被轰动了，派了管家过来检察。
这个侍卫，却恰好是之前帮褚琪炎试菜的那一个。
冰冷的茶水浇了满脸，那本来还在沉沉昏睡的侍卫就是连着打了几个寒噤，挣扎着弹坐了起来，一边往腰间去摸他的佩刀，一边大声嚷道：“有刺客！抓刺客！”
他要请君入瓮？
罗思禹？
“那就好。”褚琪炎道，也不再难堪他，只道：“劳烦小师父了，你先请回吧，这些碗筷，用完以后，我会叫人送回厨房的。”
褚琪炎的脸孔清冷，负手而立，也不言语，只对李林递畴昔一个扣问的眼神。
“小僧见过南河王世子。”小沙弥双手合十，拜了一礼。
李林却没有那样的耐烦，直接目光一厉，扫向了送饭出去的侍卫。
“没！只是――只是――”那侍卫回道，神采乌青，仿佛还对梦里的场景心不足悸，颤声道：“只是做了很可骇的恶梦，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李林命人将剩菜送回了寺里的厨房，大师相安无事。
因为要轮翻守夜，侍卫们晚间歇息都是和衣而卧，彼时那侍卫还穿戴侍卫服，全部衣服却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的人是睡着的，却又睡的极不平稳，想是惊梦的模样，时而口中喃喃自语，又时而手脚抽搐，在扑腾挣扎。
身后脚步声混乱，和另一边屋子里侍卫们穿戴衣物的声音交杂，褚琪炎也没在乎，倒是忽而感觉肩上一暖，有人搭了一件大氅在他肩上。
褚琪炎盯着桌上食品看两眼，倒是始终未动，只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道：“这些东西是寺里的厨子做的？”
“甚么？”李林一惊，脸上暴露不成置信的神情，“万一她要趁机对世子倒霉――”
“哦？是吗？是因为大雪封山的原因吗？”褚琪炎淡淡说道，忽而话锋一转，看向了他，“如许说来，倒是本世子冤枉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