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臣挤出带着薄荷的草绿色药膏,和顺的给他的伤口敷上,一边敷一边悄悄的吹,眼中满是顾恤之色。
段明臣望着顾怀清的眼睛,那么标致,那么敞亮,他想起在闻香岛滔天的大水里,顾怀清不顾伤害,冒死冲过来救他的景象,不由得胸口涌起一股暖流,眼圈发热,收紧手臂,紧紧抱住顾怀清。
段明臣跪着等了好一会儿,萧璟才慢悠悠的道:“爱卿平身。”
“哎,干甚么啊?”顾怀清吃了一惊,奋力挣扎起来。
一向到半夜鼓声响起,他们才有了困意,密切的相拥着沉入梦境。
“又不是女人,留不留疤有甚么干系?”顾怀清嘴里这么说着,到底还是乖乖的把药膏拿给段明臣。
段明臣谢了恩,冷静的起家,垂手而立,等候天子的问讯。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段明臣按住顾怀清,手指悄悄的拂过他胸前,细致如白瓷的皮肤上留着几个暗红的疤痕,就像是精彩的瓷器有了裂缝,看起来格外刺目。
公然本身之前还是太自发得是了,把事情想得太简朴,顾怀清叹了一口气,心疼的抱住段明臣:“好了,都畴昔了……都畴昔了……”
段明臣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顾怀清,用心捏着嗓子尖声道:“奴婢服从,老爷辛苦了,老爷走好!”
萧璟淡淡的嗯了一声,从龙椅上起家,渐渐的踱到段明臣跟前,核阅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俄然问道:“安王谋反之事,段卿有何观点?”
段明臣一眼认出,前来宣旨的是寺人王晟,御前非常得脸的一名公公。这位王公公曾经有几次被天子派来请顾怀清,没想到此次却被派来找本身。
顾怀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段明臣,但愿用本身的体温给他暖和。他晓得,这时候段明臣需求的只是一个肩膀,一个能够聆听贰苦衷的人。
宣德殿是天子欢迎本国使臣、与内阁大臣议事的处所,段明臣固然是从三品锦衣卫同知,也鲜有机遇踏足此地,上一回还是跟着批示使刘崇一起来的。
段明臣抱紧顾怀清,健旺的身躯狠恶颤抖着,肆意的宣泄心底压抑的情感,力量之大让顾怀清感遭到肋骨都疼了,整整过了一刻钟,他才愣住眼泪,从冲动的情感中安静下来。
顾怀清红着脸,一边对付段明臣吃豆腐的手,一边敏捷的穿好衣衫,转头不满的瞪了一眼赖床的男人,想到本身忙得累成狗,而段明臣却歇在家里甚么事都不消干,内心不由一阵不平衡。
段明臣迷惑的看了一眼王晟,肯定他没有弄错,后者则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神情中还带着点奉迎的意义。
段明臣压抑太久了,男人不像女人,能够随便抽泣宣泄情感,这么多的苦衷憋在内心,会将他压垮的,难怪他会心志低沉,这么久都走不出来,本来这背后竟藏着那么多的隐蔽!顾怀清能够设想,如果换成是本身处在段明臣的位置,也很难不崩溃、不低沉。
“不能用手挠,忍个两三日,就好了。”段明臣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都是大哥的错,今后包管不会了。”
“回禀陛下,家慈的丧事已办好,家中统统安好,多谢陛下顾虑。”
段明臣非常不测,他都丁忧了,天子还找他何为?天子那么忙,应当没时候找人闲谈的。
“还疼不疼?感受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