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着段明臣,头也不回的朝着劈面的倚玉楼走去。
新月儿刚攀上翠绿的树梢,夜幕低垂,却恰是花枝胡同开端热烈的时候。高悬的大红灯笼一盏接一盏次第亮起,绵绵的丝竹声从画楼里传出,透着一股子香艳旖旎的意味儿。
段明臣看了莫名其妙的顾怀清一眼,心道,白玉冠和抹额固然宝贵,却也是富朱紫家常见之物,唯有这柄折扇,上面的书画倒是前朝大师郑铭之作。郑大师的作品存世数量希少,属于有钱也很难买到的,大部分作品被皇室宗亲保藏着。顾怀清手中这柄花鸟折扇,八成是御赐之物,不过看起来他本身并不知其代价。
老鸨儿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两位公子来源不凡,立即堆笑着迎上来:“哟,公子得了老身女儿的珠花儿,可见是有缘分!我那女儿但是客岁的花魁呢,平凡人令媛难买一笑,可贵公子能入她青睐,快出去坐吧!”
公然如此……敢情在顾怀清眼里,男人来烟花之地寻欢,不过是喝喝花酒、听听小曲儿罢了,怪不得刚才他被窑姐儿骂都没反应呢!段明臣的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段明臣剑眉微挑:“这个……可不好说呢!”
段明臣正欲说话,俄然听到有甚么物件重新顶袭来,方向倒是指向顾怀清的。
顾怀清奇特的看了段明臣一眼:“段兄问得猎奇特,就像上回在教坊司那样啊,让美人陪我喝酒,再来点小曲儿,喝高了就醉卧芙蓉帐呗!”
段明臣固然同意陪顾怀清上倚玉楼,却也要求他打扮得低调一点,顾怀清一口承诺。公然顾怀清晚间换下张扬的官服,穿了一身道袍前来。
却说首辅暴毙这一案件,段明臣和顾怀清不打不了解,初始针锋相对,还定下了赌约,输了的人要到倚玉楼挂牌,所幸两人同时猜出了答案,本该是皆大欢乐的成果,但是顾怀清却不对劲,内心仍对赌约念念不忘,非要跟段明臣分出个高低来。
倚玉楼能有如此胜利,与其奇特的运营体例有关,他们每月按期推出一名绝色清倌,而这位清倌的初夜,却不是像浅显青楼那样,由出价最高者得之,而是由这位清倌本身挑选,客人只需付出一份入场费,便可参与比赛。如此一来,这每月一次的清倌□□之夜,天然是人满为患,场场爆满。
“那你等着瞧吧,到时候你可要认赌伏输!”
丢了这么一块拍门砖,龟奴主动把两人领到二楼雅座,跟大厅里闹哄哄的人群隔开来。
段明臣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如果莲君真的选了你,你又当如何?”
一进门,早有候在门口的龟奴笑容相迎,见两人是生面孔,便主动先容端方:只需交十两银子,便可入场竞逐头牌莲君的初夜权。
顾怀清生得祸水普通的模样,段明臣实在担忧,倒不是担忧顾怀清会亏损,而是怕有甚么好色之徒不知死活,惹这玉面阎罗发飙,到时候还不晓得如何结束。
这还是段明臣第一目睹顾怀清穿道袍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失神,内心感慨他实在生得好,天生的衣服架子,穿甚么都刺眼夺目。不过,段明臣并非感情外露的人,长久的冷傲过后,便重视到了顾怀清手中的折扇,不由眉头微皱。
蓦地,她挺直了脊背站起家来,两眼直勾勾的望向胡同口,连手中的团扇坠地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