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段明臣策马疾行,斯须工夫便来到位于城南狮子胡同的家中。

“塞北没甚么好东西,唯有产的玛瑙质量上等,儿子就给您打了一副。”

段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隧道:“臣儿,你都二十五岁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后代绕膝了。唉,娘每次想起这事儿,就感觉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段夫人接过玉盒,翻开一看,内里是一对金镶玛瑙灯笼耳坠。

段明臣自幼丧父,母亲云氏单独将他拉扯成人,母子俩相依为命,豪情非同普通。

段明臣也不由得也红了眼圈,惭愧的道:“儿子不孝,让娘牵挂了!儿子……也非常驰念娘亲……”

“少爷,少爷,您可返来啦!”

“送信的自称是东厂万督主的仆人。”

“厥后,你高中武状元以后,家里俄然来了很多媒婆,为娘千挑万选,选中了忠武伯家的嫡长女,聘礼都下了,谁知……那看似本分的大蜜斯,竟然跟个马夫有□□,私奔了……”

固然玉娘对他戴德戴德,主动表示要跟着他,哪怕做妾也不在乎,但段明臣一来对她没有设法,二来当时他已经接到圣旨要去塞北。这一趟去塞北,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并且疆场凶恶,休咎未卜。玉娘一个娇滴滴的大女人,不成能跟着他去,并且玉娘都十八岁了,再等下去就过了适婚年纪,段明臣不肯迟误人家女人,才主动写信,绝了她的动机。

玉娘温婉孝敬,段母固然心中不舍,但总不能棒打鸳鸯,只好忍痛把玉娘嫁了出去。

段夫人把耳坠捧在手心细细打量,那玛瑙光彩鲜润,做工极其精美,因而便问:“这耳坠肯订代价不菲吧?”

说着,段夫人取出绢帕,又要抹眼泪。

顾怀清?又是他!

段明臣点点头,理了理衣冠,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内堂。

段明臣被说得低下脑袋,嘴里不敢辩驳,内心却自有一番计算。

段家祖上并非都城人士,在都城也没有甚么亲戚。

“哎,就会说好听的哄你娘,为娘都四十多了,老太婆了,哪儿还能斑斓呢?”

“你爹当年给你定的娃娃亲,姜家二蜜斯,那是个好闺女啊,可惜体弱多病,未及笄就病逝了。”

“没有的事,娘在我心中永久是最美的!”段明臣俄然想起甚么似得,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石方盒,献宝似的呈给段夫人,“娘亲,这是我从塞北带给您的礼品,快看看喜不喜好?”

段明臣就晓得他娘会提这一茬,玉娘本是良家女子,随家人出门探亲时碰到强盗,恰好段明臣颠末,顺手救了她,玉娘的家人都被强盗殛毙,段明臣怜悯她,便将她收留了,带回家里。

“谁送来的请柬?”段明臣有些惊奇,他回京的事,除了锦衣卫的几个好兄弟,还没奉告其别人呢。

“不是儿子不尽力,实在是被派到塞北,整日跟糙汉们混在一起,如何找啊?”

段夫人抚了抚额角的鬓发,慎重的交代道:“娘正要给你说,按照你表姨的动静,东厂固然万臻是督主,但现在皇上面前的头号红人倒是顾公公。”

段夫人自管自的念叨:“你这孩子好歹也遗传了我,长得一表人才,为何姻缘就这么艰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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