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放下酒碗,冯实离座刚要去看看,就听门口有人尖声大呼:“冯实,你给老娘滚出来!”
“走吧。”萧震估计这雪起码要下两三天,留在虎帐他也没事干。
萧震皱眉。
冯实一边回想,一边咧嘴笑,一口一个锦娘。
萧震生来耳聪目明,也恰是仰仗过人的耳力,他才在疆场上多次躲过背后的刀枪。
女人声音尖细,模糊带了哭腔。
躺在被窝旁,冯实紧紧抱住妻儿:“锦娘放心,从今今后,我再也不让你们娘俩过苦日子。”
冯实听了,铁臂一揽,连被子带媳妇一起扛到了肩头。苏锦老诚恳实的,明显早就风俗了,冯实叮咛门房将车上的一堆行李送出来,他回身往院子里跑,左手抱儿子右手扛媳妇,轻松地就像扛了两袋大米。
萧震坐着没动。
冯实怕媳妇,扑过来狠狠地亲了一通,这才去扫雪。
冯实才不管那么多,撒腿跑了出去。
再看她怀里的男娃,四五岁的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安温馨静地待在娘亲怀里,非常懂事。
冯实当即牵了马来。
“拼集吃点吧。”冯实奉迎地替她夹菜,“看你都瘦了。”
“早晨再说。”
持续数月驰驱,吃饱喝足,五岁的阿彻撑不住睡着了,冯实搂住媳妇,急不成耐。
女人温热的气味落在耳上,冯实便如一团干柴,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他目光炽热的看着媳妇,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挠心挠肺的。苏锦见他暴露这急色样,嗔了他一眼,身子却没今后退,用心逗诚恳的丈夫。
萧震好酒,命小厮烫了一壶本地土酒,再炒碟花生米,与冯实围在火炉旁对饮。
苏锦依靠地蹭蹭他脸,颠沛一起,又要防贼又要防劫色的,直到现在,她的心才算真正结壮。
号令一下,小兵们顿如鸟兽散,齐刷刷往屋舍里跑,那速率,比上阵冲锋还快。
喝了酒,娘俩垂垂和缓起来,终究不抖了。
他展开眼睛,黑夜中,那眼里仿佛闪着寒光。
浑厚诚恳的男人,既然他对峙,萧震便不管了。
堂屋正对大门,萧震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下,冷静地看着这一幕。
“你还晓得出来,我们娘俩都快冻死了!”满腹委曲在现在宣泄出来,苏锦边哭边骂。
冯实小壮牛似的冲到千户府大门,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骡拉的平板车,有个女人裹着厚厚棉被盘腿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一样裹着被子的男娃,娘俩重新到脚捂得严严实实,都只暴露一张白白净净鼻子冻得通红的小脸。
“既然千户大人在家,我们还是去拜见下吧。”歇息够了,苏锦想起了礼数。
北地天寒,刚进十月,老天爷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倏忽之间,彰城家家户户的屋顶上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百姓们纷繁关上大门,赖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取暖,有媳妇的搂媳妇,没媳妇的抱着枕头也欢愉。
一个滚滚不断地回想媳妇孩子,一个心不在焉地聆听,不知不觉,两人回了千户府。
郊野虎帐,千户萧震见部下的兵士都快冻成雪人了,不得不停止了练习。
“走不动,脚底都是冻疮,沾地跟针扎似的。”苏锦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道,不然方才她就冲出来了。
扫到一半,萧震畴前院返来了,见此不测道:“不急,雪停再扫也不迟。”
千里寻夫,驰驱大半年关于见到丈夫,苏锦撇撇嘴,眼里起了雾。该死的北地,如何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