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一个西域打扮的人进得大厅。此人三十来岁,蓄着两撇西域大胡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仆人。
吴庆问:“花二爷,咱明天玩甚么啊?”
花马弁成了花伯爵。说来也怪,花伯爵不善仕进儿,却长于做买卖发财。他五十岁便从五军都督府告老回籍,在封地保定做起了买卖。买卖越干越大,他竟成了保定府的首富。
花源泉的明天的手风仿佛很顺。二八天牌,双白地牌,要甚么有甚么。幸亏“赤力巴”李子翩下注很谨慎,一个多时候,仅输了三百来两银子。
这时,花源泉看到吴庆身后跟着几十个配着腰刀的男人。他问道:“吴公子,打个牌局罢了,你带这么多仆人护院干甚么?”
花源泉的狐朋狗友中,便有北直隶巡抚家的公子,吴庆。
未几时,几个保定城里驰名的纨绔后辈进得花府茶亭。
奇特的是,这幅画却没有落款。
世人皆赞道:“好画!”
花源泉道:“推筒子吧。”
花源泉忙不迭矫饰起了学问:“啊,我们这位赤老爷,说的是‘朋友们好’。西域人说话就这个音。人齐了,来来来,入坐,开赌!”
保定府本地,有个大财主。此人姓花,名叫源泉。他在家里诸位弟兄里排行老二,故又称花二爷。可他的大名儿,保定本地土话说快了,听上去像“花冤钱”。
李子翩说了一句“捧油们耗。”茶亭里的一世人面面相觑。
扮作老仆人的贺六,是都城古玩行俊彦许老掌柜的门徒。他是懂画之人。
李子翩身后阿谁六十多岁的仆人,实在是北镇抚使贺六。千门精通易容,李子翩用了半个时候的工夫,便让贺六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成了六十多岁的耳顺白叟。
到了花源泉这一代,花家开端式微。花源泉的父亲、大哥死得早。他成了家主。此人活脱脱一个财主家的傻儿子,赢利没影,费钱没数。对贫民,他是一个子儿也不舍得花。唯独那些骗子手、千门人利用他,他定然慷慨解囊,忙不迭的“花冤钱”。
这画背景是一座山,前面有条河,河里有划子。一座木桥高出河的两端。在这桥中心站着一个小孩。这小孩打着雨伞过桥,仿佛风挺大,小孩往前走的很吃力似的。
肥头大耳,一脸蠢相的花源泉赶紧行礼:“无恙无恙。吴公子,今儿闲来无事,咱开个宝局。你先进屋喝口茶,其他几位朋友,一会儿就到了!”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花源泉冷不丁的瞥了一眼挂在他中间的风雨归舟图。他高喊一声:“卧槽个亲娘老子!见了鬼了!”
进得花府,吴庆拱手道:“花兄,别来无恙啊!”
千门八将中,反将专管给正将和猎物牵桥搭线,拉上干系。李子翩部下的反将很有几分离腕,用了五六天的时候,给李子翩和花源泉拉上了干系。
吴庆却一摆手:“慢着。我新近得了一幅画,名叫《风雨归舟图》。今儿可贵朋友们聚在一起,我们先赏了画,再开赌不迟嘛。”
这西域财主实在不是别人,恰是锦衣卫的十一太保,李子翩!
他们又都是爱附庸风雅之人。花源泉喝了一声:“好画!”
吴庆看了看:“我们一共七小我。推筒子要取八之数,人不敷啊。”
花源泉傻笑道:“嘿嘿,这么说来,我们明天这宝局子有四十位巡抚衙门的亲兵保驾了?呵,吴公子,别在这儿说话了,快进屋,边喝茶边等我们那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