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差役顺着梯子上到横梁上。这横梁足有两抱粗。差役发明,横梁朝上的一面,有几根大木楔子!
贺六点点头:“本来如此。对了,听口音,你是南海人吧?这么算,你跟刚峰兄是老乡。”
庞尚鹏笑道:“六爷,我是嘉靖三十二年中的金榜。却不是进士落第,而是同进士出身。如果进士落第,我早就进翰林院做庶吉人了。现在起码外放个巡抚,或在都城做个部院大臣。我是从县令、巡按御史、知府,一步步升上的按察使。”
贺六二话不说,直接抓住了差役的手腕,从他袍袖的暗兜里,搜出了一枚十两的金锞子。
庞尚鹏赶紧道:“大胆!竟敢昧下查抄出的脏钱!来啊,给我锁了。”
贺六跟庞尚鹏、陈昶进到茅房内。
大木箱被劈开了几条大缝。顷刻间,银光刺眼!
贺六等人闻言,闪到一边。
贺六笑而不语。
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踩着满坑大粪,抡圆了胳膊肘,狠狠的用开山斧批那几个大木箱。
庞尚鹏笑道:“海大人做应天巡抚的时候,我是他部下的知府。他此人,最恨官员以乡谊为名结党抱团。故而我都不敢出去说我是南海人。”
差役结结巴巴的答道:“不,不干甚么。我,我出去找几个木箱,好盛金锞子。”
世人洗了手,来到方府大厅。庞尚鹏命人沏了茶。
贺六边喝茶边问:“我在锦衣卫的备档上见过庞臬台的经历。如果没记错,您是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落第?”
贺六道:“庞臬台,等明天归去,你得赏那十几个进茅坑的差役一人十两银子。这股子臭味,估计他们得泡一宿澡堂子才气冲洁净。”
三人出得茅房。各高傲出了一口气。
庞尚鹏捂着鼻子,问贺六:“六爷,您是思疑这茅坑里埋着金银财宝?不能把。如果金银财宝埋在这肮脏处所,全得熏臭了。”
贺六却叫住了他:“你干甚么去?”
贺六摆摆手:“罢了!谁见到黄澄澄的金子不眼馋?看在他跟我有一尿之缘的份儿上,刚才他又进了粪坑,刨了半天大粪。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说完,贺六和庞尚鹏相视大笑。
贺六摊着一双手道:“我的庞臬台。喝茶前,我们总要洗洗手吧!我们这手上,不晓得沾了多少的粪汁。”
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贺六一昂首,蓦地发明大厅上,有一根巨大的横梁。
贺六点点头:“嗯,我站在这梁下,闻到了金银的味道。”
一番查验,横梁里埋没的金锞子,共有三百锭。总计三千两,折银三万两。
过了几炷香的工夫,茅坑里的衙役们喊道:“上差、臬台大人,有发明!”
一向在茅房里忙活了一个多时候,木箱里的银子,终究全数见了天日。
庞尚鹏转头叮咛陈昶:“六爷的话你都闻声了?归去从后衙账上支钱,赏他们一人十两银子。”
贺六道:“这个好办!来人,去找几把大斧头来。直接把木箱砸开。把箱里的东西往上扔就是了!”
庞尚鹏喜不自胜:“还是六爷的手腕高。泚泡尿都能泚出五万两银子来。忙活了半晌了,逛逛走,出去喝杯茶,缓缓神,再接着抄家。”
庞尚鹏惊奇的问道:“金银的味道?六爷谈笑了,金银那里有甚么味道啊?”
贺六略一盘点,转头对庞尚鹏道:“庞臬台,这儿差未几是五万摆布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