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竟然抽出腰刀,一刀砍在了肖仁杰的手腕上!
转头,冯保浅笑着对肖桂说道:“肖桂。真是忸捏啊!我堂堂的东厂督公,竟然一时动不了你。动不了你不要紧,东厂随便找个罪名,弄死你身边的人,如探囊取物普通轻易!从速把李如柏的军饷核销掉!不然,下回我要的就不是你儿子的右手,而是他的命了!”
张鲸问道:“你是何人?”
贺六没有说话,他毫不客气的坐到饭桌前,拿起肖桂父子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冯保的干儿子张鲸痛斥肖桂:“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我们东厂冯督公,这位是锦衣卫的贺六爷。”
冯保冷哼一声:“密云游击将军,李如柏!如何,你之前没传闻过?李如柏是锦衣卫贺六爷的半子,我的侄后代婿!要论起来,我那香香侄女是李贵妃的义女,大明的县主!李如柏亦算李贵妃的干半子!姓肖的,摘茄子你也不看看老嫩?”
肖仁杰又答:“在都城群萃书院读书。刚中了秀才。”
冯保大声喊道:“谁叫肖桂?”
冯保一鼓掌:“端方?呵,我冯保最讲端方!东厂有条端方,凡发明百官、百姓有犯警情事者,可绕开三法司,不经请旨直接访拿!张鲸,把我们东厂档底上记取的事儿,念给肖桂听!”
“啊呀!”肖仁杰断了右手,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半晌后昏死了畴昔。
冯保蹙起了眉头,他还真不敢把给肖桂送银子的那些官员们全拿了!那些官员们有的是高拱的人,有的是张居正的人,乃至有当今皇上龙潜王邸时的门人。把他们都抓了,冯保会获咎朝廷中的各尊大佛!乃至会让皇上尴尬!
肖桂问:“敢问冯公公的侄后代婿是?”
张鲸拽住肖仁杰的右手。贺6、冯保不晓得张鲸要干甚么。
肖桂真是被酒迷了心智,他竟然答道:“冯公公,户部的黑钱,是打成祖爷那会儿就传播下来的!我不能坏了端方!我如果坏了这条两百多年的端方,此后在同僚们面前如何做人?”
冯保道:“别觉得我们东厂懒得管你们这些词讼小吏!你们这些年办的那些脏事儿,全被记在东厂的档底上呢!”
说来好笑。平时连一二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的冯公公、贺六爷,竟在一个无品无职的胥吏面前犯起了难!
肖桂一本端庄的说:“因账目不清。遵循户部的端方,不能核销。”
接下来产生的一幕,让肖桂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让贺6、冯保亦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肖桂壮着胆量道:“那就请冯公公拿了我!不过嘛,我收官员们一两银子,那些官员们倒会赚十两银子!抓了我,你抓不抓那些官员?呵,实话奉告您罢!这些年求我办事的官员,现在有做到总督的,有做到巡抚的,有做到布政使的,有做到按察使的。乃至另有做到六部堂官的!您老要遵循端方拿我,就要遵循端方把他们一并拿了!”
肖桂赶紧道:“鄙人便是,敢问公公是?”
贺六在一旁,亦犯了愁。现在不是拿不拿肖桂的事儿了!肖桂代表着大明持续近两百年的胥吏轨制!抓了肖桂,就是跟这套轨制为敌!这事儿不是他和冯保能办的了的!只要张居正那样的人,才有充足的心机、手腕、韬略去革一套旧轨制的命!
张鲸走到冯保面前,拱手道:“督公。秀才肖仁杰,写反诗欺侮先皇。部属受命访拿他,他竟逮捕抵挡。部属无法之下,只得砍掉了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