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泰道:“寺人张鲸弄权,殛毙六夫人。锦衣卫六爷炮轰东厂,血洗掌印府,为夫人报仇。这事儿已经被茶社的平话人编成了大鼓书!”

贺六问孙泰:“这货是甚么人?生了一张欠揍的脸。”

贺六笑道:“陈公公管了咱锦衣卫。我现在是无事一身闲。过两天,我要跟翰林院的洋修撰利玛窦出京,走遍咱大明的十三省,绘制舆图。”

随后,大汉竟脱了鞋,将脚放在椅子上,搓起了脚气。

孙泰道:“此人是顺天府巡检刘瑞的儿子,诨号刘大麻子。他仗着老子的威风,整日里横行霸道的。不过嘛,有他老子管着他,他就是横点儿,倒不敢做甚么欺男霸女的犯警之事。”

说完,李子翩在门口捡了些石头子儿,放进木匣子里。恰好,木器店的掌柜养了条狗,正在屙狗屎。李子翩又抱起那条狗,在木匣当中,屙了几泡热乎乎的狗屎。

贺六起家:“在茶社里脱鞋,搓脚气,真没教养。明天我替他老子好好管束管束他。”

三人喝着茶、聊着天,畅谈养鸟、养蛐蛐的各种法门。就在此时,茶社内走出去一个彪形大汉,身后跟着三个狐朋狗友。

贺六惊诧。隆庆五年在裕泰茶社认下的三个茶友孙泰、吕敬、岳风雅。现在只剩下孙泰还在人间。

贺六走畴昔,笑道:“孙老哥,小两年没见了,身材可好?”

孙泰道:“对了六爷,您夫人的事儿,唉,要节哀啊。”

刘大麻子暴怒道:“我爹有个干兄弟?我如何不晓得?弟兄们,给我清算这老不死的!”

贺六笑道:“我现在又赋闲了。当然该来茶社看看你跟吕爷。对了,吕爷呢?”

刘大麻子撸起了袖子:“卧槽尼大爷!老头儿,找茬是吧?看老子不把你这一身老骨头全给你掰折了!”

李子翩拿着木盒子,笑着对贺6、孙泰说道:“看着,一会儿我让那傻憨子叫我寄父!”

李子翩蹙起了眉头:“啊?莫非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既然认错了人,这匣子珠宝我就不能给你了。”

小二大声应道:“一碗高的,来喽!”

李子翩面露愠色:“你好没端方。见了寄父我,竟然不晓得叩首下跪!”

李子翩却又扇了刘大麻子的大脑门一下:“大声道:儿子!你不熟谙寄父我了?”

李子翩一转头,看到贺六,赶紧迎了上来:“六哥?您老如何有工夫来茶社喝茶了?”

刘大麻子赶紧叮咛三个狐朋狗友:“哎呀,快跪下,给我寄父叩首!”

贺六道:“成啊!就这么说定了。你早晨回家清算清算,我们三天后出京。”

这真是,光阴无情催人老,只叹人间无还丹!

李子翩一本端庄的解释道:“是啊,珠宝!你爹不是叫王大狗么?你叫王二狗,奶名狗屎。我跟你爹是八拜之交。他现在江南做买卖,赚了些钱,买了这一匣子珠宝,让我回京捎给你,等你娶媳妇儿的时候当定礼。狗屎啊狗屎,你如何没认出我来呢?我是你寄父李扁羽啊!”

孙泰叹了声:“唉,吕爷客岁驾鹤西游了。他七十三岁无疾而终,也算是喜丧了。”

李子翩却道:“经验如许一个傻憨子,不劳六哥你脱手。且看我如何耍弄他!”

孙泰道:“顺天府现在才不管平话唱戏的事儿呢。”

李子翩右手提着一只鸟笼子,哼着小曲,坐到了茶社当中的一张桌子前:“小二!来碗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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