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话说到这儿,便住了嘴。
贺六谦虚的说道:“臣何德何能,怎能跟文天祥公相提并论?”
工部石工场,常日有二十几名工部亲兵保卫。明天很奇特,这二十几个亲兵竟被下属放了一晚假,全都回家睡觉了。
傍晚,永寿宫大殿当中。万历帝问张鲸:“那些人还在大殿外跪着呢么?”
书房当中,只剩下君臣二人。
万历帝道:“你是三朝老臣。为朝廷驰驱繁忙了平生。朕晓得,你忠心于两代先皇,更忠心于朕。”
万历帝大惑不解:“镇墓兽好端端的如何会四散自碎?”
贺六正在府中书房,看着本身的外孙李汉骄温书。
张鲸分开了永寿宫大殿。未几时,陈炬进得大殿。
贺六完整获咎言官个人,是因为大峪山中的那块大石头。
贺六这个“屠夫”、“疯狗”,目光温存的看着本身的外孙。
工部侍郎吕本末战战兢兢的出班道:“启,启禀皇上。昨夜,停放在营缮司内的万年吉壤镇墓兽,四散自碎成了一堆石砾。”
万历帝站起家:“张鲸,你在永寿宫服侍了朕一天了,该退下安息了。你下去吧,哦,趁便把陈炬叫来,让他服侍朕。”
说完,万历帝转头对陈炬说道:“你先下去。”
半夜时分,月黑风高。几道黑影进得石工场。
贺六沉默,一言不发。
万历帝对贺六说道:“文天祥是赵宋皇朝的大忠臣。元人灭宋,他不吝以身就义。你贺六,则是大明的大忠臣。”
万历帝答道:“有件大事,朕若不与你商讨,于心不忍。”
吕本末道:“恰是。”
书房内传出李汉骄朗朗的读书声:“六合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现在,那块大石头正放在工部营缮司的石工场内。张天心日夜赶工,将大石头雕成了一只万年吉壤里的镇墓兽。
李植说完,手指笔挺的指向贺六。
万历帝领着陈炬,进到了书房当中。
第二天,承天殿早朝。
羊可立、江东之亦蹦了出来随声拥戴。
吕本末说镇墓兽是“四散自碎”,却没说是被人砸碎,这是他在回避任务。如果镇墓兽是被人砸碎的,他这个工部侍郎有渎职失策的罪恶。
李植立马蹦了出来:“启禀皇上!汉时,董仲舒有天人感到之说。天降吉祥自碎,是因国有奸佞!这个奸佞,就是贺六!”
万历帝答道:“去贺六府上。”
李汉骄出了书房。
万历帝道:“说,千秋史册会说朕是甚么?”
万历帝道:“免礼吧。”
万历帝一脸迷惑:“镇墓兽?但是那块天赐吉祥石刻成的镇墓兽?”
言官们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请皇上诛杀奸佞贺六!”
李植只是个四品官儿。之以是敢如此肆无顾忌,是因为他占着一个理字。
张鲸道:“是呢,皇上。”
总而言之一句话:跪谏有理!
一个时候后,月上柳梢头。
门外,俄然传来一声喝采:“好!文天祥的《正气歌》!文天祥写得好!李汉骄读的也好!”
李植还真是说到做到。他领着一众言官,追着万历帝的屁股直奔永寿宫。
万历帝叹了口气:“唉。可惜,朕不得不惩办你这个大忠臣。大家都感觉朕是天子,富有九州万方。实在,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啊!贺六,你要谅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