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忧愁的，另有内阁首辅王锡爵。
贺泽贞领命而去。
万历帝边看这份折子，边轻声骂了一句：“滑头！”
这位于尚书，明天较着是来跟王锡爵玩命的。
万历帝对张鲸道：“嗯。晓得就好。哦，对了，贺六的夫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贺六那老东西孤苦伶仃的，甚为不幸。朕记得王皇后的坤宁宫里，有个非常机警的宫女，名叫子妍的。就赐给贺六做暖床侍女吧。”
西苑，内阁值房。王锡爵堕入了两难。站到言官们一边，会获咎皇上。站到皇上一边，又会获咎言官个人。这真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王锡爵拿起论语，道：“泽贞，你哪儿有不懂的，指出来，我教给你。”
贺六问：“出甚么事儿了？”
贺六在家，要么监督孙子读书。要么出府，用木轮椅推着神态不清的杨万到郊野晒太阳。日子过的好生安逸。
贺六道：“啊呀！王首辅来的恰好！泽贞，快给你王徒弟施礼。王首辅啊，我肚子里的墨水有限。泽贞比来在学《论语》，内里有些不懂的处所，我解释不了。你来了就好了，你是当代学问大师。。。”
礼部尚书于慎行走进了值房。他对王锡爵说道：“首辅，言官们的折子，已经都递上去了。皇上还是不表态。皇上贵为天子，金口玉牙。客岁说了本年册立皇宗子为太子。现在却又不表态了，这算如何回事？”
王锡爵道：“不，去太子少保贺六爷府上。”
第二天，永寿宫大殿。
王锡爵在朝堂上混了三十年，早已成了精。他一捂肚子：“不美意义，于部堂，我腹痛难忍，现在必须去趟恭房。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吧。”
自客岁淑德院刺杀案后，贺六就再没进宫教过皇三子。锦衣卫他也很少去了。锦衣卫碰到毒手的案子，陈炬、王之祯他们，会把钦案的檀卷拿到贺府来，向贺六劈面就教。
王锡爵赶紧摆手：“我的六爷！火烧眉毛了，答疑解惑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于慎行再急，也总不能拦着当朝首辅拉屎。他道：“好！我就坐在值房里，等首辅返来。”
于慎行火了：“王首辅，你莫不是想学申时行，在国本之争的事儿上抹稀泥吧？你明天得给我一个态度，给言官们一个态度。你到底支不支撑册立皇宗子为太子？”
贺六点头：“同一个把戏，两个首辅耍，是决然不会胜利的。恐怕皇上不会放你走。”
张鲸立马改口：“皇上，奴婢不是这个意义。王锡爵是贺六的老朋友。这应当算是贺六，教给本身的老朋友一个保命的招数吧。并不算甚么干预朝政。”
王锡爵道：“还能有甚么事儿？一年之期已到！”
王锡爵在内心深处实在跟万历帝一样，恨言官个人恨的牙根痒痒。何如，言官个人没有首级。又或者说，他们大家都是首级。只要有一个言官登高一呼，其他言官必然呼应。那真是，一支穿云箭，吐沫星子来相见。没有首级，就没法像当年裕王党倒严、张居正倒高拱一样，玩甚么打折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贺六喃喃道：“一年之期？甚么一年之期？哦，你说客岁皇高低旨，承诺本年册立太子的事儿啊。”
张鲸道：“奴婢这就去办。”
张鲸在一旁道：“启禀皇上，东厂的人禀报说，王首辅在上这份折子之前，去了贺府，找了贺六。这或许是贺六支给王首辅的金蝉脱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