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奔进凉亭,见她已满身湿透。当时气候正热,衣衫薄弱,雨水浸湿后甚是不雅,青青又羞又急,伏在凉亭雕栏上哭了出来,叫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青青一阵气苦,身子一晃,摔了下来。袁承志忙伸臂挽住她腰,却见她已昏晕畴昔,大惊之下,连叫:“青弟,青弟!”

第八回

黄真指着袁承志道:“他是我师弟,你叫我老伯可不敢当,还是称大哥吧。”崔希敏向青青直瞪眼,心想:“如许一来,我岂不是又得叫你这小妞儿作姑姑?”青青向袁承志望了一眼,竟然改了称呼,道:“黄大哥的说话,小妹自当遵依。”崔希敏悄悄叫苦:“糟糕,糟糕,这小妞竟然诚恳不客气的叫起黄大哥来。”

袁承志也跃上墙头,悄悄握住她左臂,低声道:“青弟,他们公然暴虐。不过,三爷爷毕竟是你外公。”

到了金华,两人入客店投宿。青青上街买了套男人衣巾,又改穿男装。袁承志知她匆急离家,身边没带甚么钱,乘她外出时在她衣囊中放了两锭银子。青青返来后,撅起了嘴,将银子送回他房中。

袁承志在破庙中找了一个瓦罐,等火熄尸销,将骨灰捡入罐中,拜了两拜,悄悄祷祝:“伯母在天之灵固然放心,小侄定将伯母骨灰送到华山绝顶安葬,决不敢有负重托。”

袁承志好生难堪,心想安家母女对己有恩,将来终须设法酬谢,无缘无端的避不见面,那成甚么话?这件事可不能等闲答允,不由得非常迟疑。

走进庙中,在殿上坐了。黄真道:“这位太太的尸体如何办?是当场安葬呢,还是到城里入殓?”袁承志皱眉不语。黄真道:“如到城里找棺木入殓,她是因刀伤致死,官府查问起来,我们固然不怕,老是费事。”言下意义是就在此葬了。

袁承志走出数十步,转头望去,但见屋前广场上满地白米,都是刚才发米时掉下来的,数十只麻雀腾跃啄食。此时红日当空,浓荫匝地,温家大屋却紧闭了大门,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气,屋内便如空无一人。

黄真眼睛一横,不准他多言,说道:“袁师弟与夏女人如没甚么事,大师同去九江如何?”袁承志道:“小弟驰念师父,想到南京去拜见他白叟家,还想见见崔叔叔。大师哥觉得如何?”黄真点头道:“师父身边正动人手不敷,他白叟家也驰念你得很。师弟,你这一次在衢州开张大发,赚了个合座红。此后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盼你诸事顺利,大吉大利,买卖昌隆,一本万利。”袁承志寂然道:“还请大师哥多多教诲。”黄真笑道:“我不跟你来这套,我们就此别过。夏女人,你今后顺手发财,可得认明人家招牌字号呀。”站起来一拱手,转头就走。崔希敏也向师叔拜别。

四人等他返来,绕巷子分开静岩镇,行了十多里,见路边有座破庙。黄真道:“出来歇歇吧。庙破菩萨烂,旁人不会狐疑我们顺手牵羊、偷鸡摸狗。”崔希敏道:“这个天然!破庙里有甚么可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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