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健雄和安健刚得讯,赶进厅来。安健刚把周仲英的金背大刀递给师父。周绮见骆冰和这驼子到本庄来在理取闹,招招向爹爹狠打,那边还按捺得住?叫道:“孟大哥、安二哥,合力上啊!甚么处所钻出来这些霸道东西,到铁胆庄来撒泼。”孟安二人不知章进的出处,进厅时见他挥棒向师父狠打,自是仇敌无疑,当下三人三柄刀齐向章打击去。章进挥棒抵住,大呼:“七哥你快来护住四嫂,你再不来,我可要骂你祖宗啦!”
周仲英见了这信,心下也悄悄吃惊,问道:“两位有何见教?”万庆澜道:“我们久慕周老豪杰的英名,大家打从心底里佩服出来,都知周老豪杰仗义疏财,爱交朋友,银钱瞧得极轻,朋友瞧得极重。为了交朋友,十万八万银子花出去,不皱半点眉头。这封信如果给官府见到了,周老豪杰你当然晓得后患无穷。众兄弟拿到这信,都说大师拚着脑袋不要,也要交友周老豪杰这位朋友,决意把这信毁了,大师今后只字不提铁胆庄窝藏钦犯文泰来、交友叛匪陆菲青之事,再担个天大的干系,不向上官禀报。”周仲英道:“那是多多承情。”
孟健雄自文泰来被捕,一向便在担忧,唯恐铁胆庄给连累在内,听他这么说,只得出来禀告。周仲英手里弄着铁胆,呛啷啷、呛啷啷的直响,肝火勃勃的出来,说道:“铁胆庄如何有灭门之祸啊?老夫倒要就教。”
周仲英为公差到铁胆庄拿人,全不将本身瞧在眼里,本已愤怒非常,又觉江湖同道急难来奔,本身未加庇护,心感忸捏,实在对不起朋友,而爱子为此送命,又何尝不是因这些公差而起?这两天本在策画如何相救文泰来,去找公差的倒霉,只是妻离子亡,心神大乱,一时拿不定主张,偏生这些公差又来滋扰,竟然开口讹诈,当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冷冷的道:“鄙人固然薄有产业,平生却只用来交友讲义气、有骨气的豪杰子。”他不但一口回绝,还把对方一干人全都骂了。
周绮摘下钢刀,大声道:“哼,我可不管!”提刀抢出,丫环跟了出去。骆冰睡了两天,精力已复,烧也退了,清算好衣服,穿了鞋子,取了双刀,悄悄出房,深思:“他们既出售大哥给官府,又救我干么?多数是另有奸谋。”
说到技艺与经历,骆冰均远在周绮之上,只是她肩头和腿上都受了伤,兼之气恼忧急,恰是武家大忌,两人对拆七八招后,骆冰渐处下风。周仲英连叫:“停止!”却那边劝得住?万庆澜和童兆和在一旁指指导点,袖手观斗。
万庆澜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铺在桌上,说道:“周老豪杰请看。”两手按住那张纸的六合头,似怕给周仲英夺去。周仲英靠近看时,本来是武当派绵里针陆菲青写给他的一封信,托他照顾红花会中事急来投的朋友。
周绮戟指怒道:“你这女人这等不识好歹!我美意救你转来,你干么砍我爹爹?”骆冰道:“你铁胆庄假仁假义,害我丈夫。你走开些,我不来难为你。”回身向周仲英又是一刀。周仲英举椅子一挡,骆冰收回长刀,以免砍在椅上,顺手“抽撤连环”,三招急下。周仲英左躲右闪,连叫:“停止,停止!”周绮大怒,挡在周仲英面前,挺刀和骆冰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