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洛看了,猜想是男女私交之事,不便多问,将字条还了给他。余鱼同道:“此人跟我胶葛不清,现下必然在前路等候。小弟想在此弃陆乘舟,避开此人,到潼关再和大师会齐。”章进怒道:“我们这很多人在这里,又何必怕他?他本领再好,我们也斗他一斗。”余鱼同道:“不是怕,我是不想见这小我。”章进道:“那么我们经验经验他,教他不敢跟从就是了。这是甚么人?这般不识好歹!”余鱼同好生难堪,不便答复。

陈家洛忙站起行礼,隔了一会,说道:“令徒武功得自前辈真传,技艺确是不凡。”陆菲青只道陈家洛是指她今晚闯庄而言,那知他两人曾在西湖交过手,说道:“这孩子少不更事,到处肇事,获咎朋友,我偶然真悔怨收了这个不成器的徒儿。”陈家洛道:“前辈太客气了。令徒曾到过回部吧?”陆菲青道:“她从小在西北一带。”陈家洛道:“嗯,我见他和那位回人女人好似友情不错。”霍青桐和陈家洛拜别之时,曾说过一句话:“那人是如何的人,你能够去问她师父。”陈家洛几次想问陆菲青,总觉太着陈迹,始终忍着不问,现在陆菲青本身过来谈起,这才轻描淡写、仿佛漠不体贴的问了几句,实在心中已在怦怦暗跳,手心潜出汗水。

三人走近,此中一人说道:“我们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正自烦恼,听中间笛声清澈,禁不住喝采,还请勿怪。”余鱼同听他说得客气,忙站了起来,说道:“荒漠之间,小弟胡乱吹奏,聒噪扰耳,有辱清听。”那人听他说话文诌诌地,似是个读书人,缓缓走近。

余鱼同道:“如蒙不弃,请下舟来小酌一番如何?”那人道:“最好,最好!”三人走到岸边,纵身跃起,都轻飘飘的落在船头。只那魁巨大汉所背兵刃看来非常沉重,落下时船头一沉。余鱼同心中吃惊,暗忖:“这三人武功不弱,不知是多么人物,倒要谨慎在乎。”当下假作文弱胆怯,双手紧紧握住船边,只怕船侧而落下水去。

次晨世人齐下山来。大家互道保重,分头进发。

余鱼同柔声道:“我当初身受重伤,若非得你相救,千山万水的送到杭州你府上保养,这条性命早就没啦,按理说,那是粉身碎骨也酬谢不了。只是……唉,你的恩德,只好来生图报了。”

只见抢先一人躯干魁伟,穿件茧绸面棉袍,似是个乡绅。第二人满腮浓须,整张脸只见黑漆一团。第三人却穿蒙时装束,一件羊羔皮袍翻出半截,身形举止,显得剽悍非常。这三人都背着包裹,带了兵刃。余鱼同知金笛惹眼,在三人上船之前早就收起。他唤醒船夫,命暖酒做饭,接待来客。船夫见深夜中俄然来了生人,甚是疑惧,但一起上余鱼同使钱非常豪放,既是店主叮咛,也就照办。

陈家洛和周仲英一起本是同往西北,但周仲英说,他当年在嵩山少林寺学艺之时,便曾听师父及师伯叔们提及,南边莆田少林下院的武功与嵩山少林一脉相传,但数百年来莆田少林寺出了几位了不起的人物,于少林派武功很有发扬,乘着此番南来,意欲就近前去看望,盼有机遇参议请教。陈家洛道:“南少林门人弟子遍于江南,阵容浩大,周老前辈于参议武功之余,盼多所笼络。今后我们发难,如果少林寺肯助一臂之力,实是天下百姓之福。”周仲英道:“谨当受命。”因而带同老婆、门徒孟健雄、安健刚,出发向南。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