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粗使婆子打扫院子,手里的大竹扫帚杆子打到海棠树,砸下一层积雪,堪堪暴露一支娇海棠。

鸦羽色的睫毛上沾着一点落霜,让人不自禁的想到撒在珍珠团子上面的糖霜。

苏锦萝转头看去,先入眼的是一抹新鲜红色。

已近巳时,户牖处的厚毡俄然被掀起,婆子喜滋滋的出去施礼。“老祖宗,可真是奇事。这寒冬腊月的天,院子里头竟开了一支海棠花。”

小女人戴着一顶狐白雪帽,身上披一件广大鹤氅,长到拖地,一看就不是本身的。她伸着胳膊,暴露一截白净皓腕,纤细瓷白,比面前的雪还要腻上几分。隔着那么远,方淼仿佛能看到上头的青色经络。

“十,十盒?”掌柜的惊奇。

“大哥,她就是苏锦萝。”方婉巧扯着方淼的大袖,“你要给我做主。”

“来来,屋里头说话。”孙氏号召着人进屋,侯夫人上前与老太太扳话。

珍珠团子现做现卖,沈玉泽靠在铺子前甲等,俄然听到街口传来马蹄声。

廊下,小侯爷目光灼灼的盯住苏锦萝,高低打量。

飞扬的火红箭袖从马车厢内跳下,侯夫人惊呼,“我的小祖宗啊,你慢些,把稳摔了。”

“萝萝,没事吧?”苏清瑜将苏锦萝揽到怀里,目光沉暗的转向沈玉泽。

……

“不去。”沈玉泽最不耐烦做这些事,他用力的拉扯苏锦萝的脸颊。

“这就是萝姐儿?”侯夫人笑盈盈的看向苏锦萝。

苏锦萝纤细的身子被苏清瑜挡住一半,却还是能感遭到那小侯爷落在本身身上的目光。

苏宝怀口中的伯母是侯夫人。

苏锦萝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高矫健壮,裹挟着寒意扑鼻而来,透着一股沉厚的风霜雪意。

“要眼睛大的。”一想起那双黑乌乌的眼睛里滚出的两颗泪珠子,沈玉泽便觉心中烦躁。

“小侯爷也来了。”

二女人吗?方淼点头,两手各提着五盒珍珠团子,就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世人害怕的四散。

这才不是他用来给那丑东西赔罪的呢。

“给谁?”

那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瞧着十六七的年纪,头戴红宝石抹额,穿大红箭袖,系五彩宫绦,脚上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华衣美服,眉眼精美傲气。

“可真是可贵,过年都瞧不见的人,本日如何来了……”

苏清瑜脚步不断,反手将苏锦萝的小手握于掌中。

“咕嘟”一声,他咽了咽喉咙。

这小侯爷委实长的过分都雅,面若好女,色如春秋,眼波流转间衬出些嗔怒风情,有种雌雄莫辩的美。但因着浑身模糊透出股煞气,便不会让人误认做是个女子。

“大哥。”方婉巧远远瞧见方淼,吃紧提裙出来。

苏锦萝掉队一步,方才随世人跨过门槛,手臂便被人一扯,硬生生给扯了出去。

方淼步上石阶,走到小女人面前。

小侯爷捏了捏苏锦萝的脸,皱眉。没有小时候好捏了,瘦了。

哦,那便是萝姐儿了。侯夫人没说话,悄悄打量沈玉泽。

“甚么人呀,掌柜的能不能管管……”

“珍珠团子,要十盒。”

掌柜的吃紧出来,“哎呦,小侯爷来了。”

“我还觉得有甚么大丧事呢,本来这海棠开着,是迎侯夫人和小侯爷来了。”孙氏笑着迎上去,与侯夫人并排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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