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临安后,只需再给我五年,五年足矣……”樊贵嫔持续道。在此人面前,樊贵嫔不再是前朝严肃端庄、太阿在握的强势女人,她还是当年巧笑盼兮的邻家小女,还是驰骋于南北疆场的大刀女将,面对昔日的旧人,她敢等闲卸下心防,倾诉凌云壮志。
渠奕笑问:“你饿了吗?”
“饿了,吃糕饼。”元灵均利落地蹦出一句。
阁房滴漏不竭,声声入耳。
鲲娇拧了绢巾过来,“公子先歇下吧,主君有小婢奉侍。”
她闻声了,窗外有夙起的鸟儿在啼叫,元灵均的目光转移到渠奕紧握她手的手。
渠奕握着她的手,一边抚着她惨白的额头,紧贴掌心的灼烫让他也不由跟着难过。殿中明烛高照,红泪长流,本该是他二人的花烛夜,元灵均却高热不退,滴水不进。
樊贵嫔怔怔地看着他,道:“在阁楼张筵欢迎来使,你没有来。赵桀,我觉得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见我。”
渠奕扶元灵均坐起来,靠在本身胸前。
清冷的宫室中,他们像多年不见的故交,平心静气地坐在一块谈天品茶,不拘束,没有隔阂,即便他二人曾经有过婚约,婚约又在两家反目后完整分裂。
他?是他来了。樊贵嫔恍然大悟,吃紧钻进马车,命人启程。
见她眼睫悄悄扇动,渠奕试着唤道:“明玉。”
赵桀看着左臂上的手,愣了半晌,无声地饮着茶水,好久才说了一个“好”字。
鲲娇不住地啄着脑袋:“快了。”
她想用五年景立新王朝,谈何轻易。
“公子,方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元灵均摩挲着他的手指,现手指上有着薄薄的笔茧。
那人穿一件宽松精彩的棕色外袍,年纪在四十高低,面庞白净,颌下留有须,却不影响他的风骚俊美,反而增加了几分男人少有的韵魅。
避风台主殿前移植有上百株北国佳树,远了望去,云盖蔽天,可谓壮观貌。
“我成为贵嫔的那一刻,就悄悄下定了决计,毫不会低头认命,既然我能在疆场横扫千军,又何惧内闱的心机妇人,我不悔怨是因为我在后宫遭到的统统折磨和屈辱都不是她们施加于我的,而仅仅是老天为磨练一个有志者的诚恳用心设下的灾害,足足十年,我用了整整十年时候才摆脱了临安的束缚,又用了五年策齐截切,初创了史上绝无独一的常山国,我熬出青丝,熬尽红颜,支出了女人平生中最宝贵的十几年,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女人能如我普通。”樊贵嫔俄然抓住赵桀的手臂,“我的支出没有白搭,终归比及了这天,三千风雨骑已在我手中,黎阳瞿氏任我差遣。赵桀,我就要回光临安了,你得帮我。”她越说越冲动,双眼闪烁出的灿烂光芒,让赵桀恍忽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