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副将的几个亲信低声暗害,如果被人听到绝对会大吃一惊。
在汉水倾泻残虐的时候,早就筹办好的简易战船便顺水而下,刀剑换成捆绑铁枪矛尖的长杆,等闲便可刺杀落水的扬州军。
何如现在扬州军氛围混乱,高低号令不通。
被惩罚的老胡头冒着被杀头的伤害,将此时禀报给尉迟昭的副将。
一样长着一张饼子脸的黑齿勋,看到副将等人大包小裹挂浑身,眼中的鄙夷神采一闪而过。
扬州军高低固然遭到元磁宝石的影响,但是性命遭到威胁,压过了元磁宝石对心性的颠覆。
谁能想到武则天能够影响扬州军高低的脾气,不把惑乱之源找到,任何挽救办法皆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李孝逸心肝儿一颤,暗忖黑齿常之这是要屠城吗?
副将大笑:“与本将牵线的乃是殿中侍御史魏元忠,早上送来手札的但是燕国公黑齿常之的儿子,可见则天陛下对我等的正视,又有淹杀数万扬州军的功绩,哪个会卸磨杀驴?不怕扬州军内其他想要投奔的人寒心吗?”
固然不明白扬州军为何没能发觉汉水水位的窜改,但胜利不容置疑。
黑齿常之面色不悲不喜,他一声身经百战,见惯存亡,深谙为将者必须铁石心肠,若心有仁慈又岂能带兵厮杀呢!
副将在亲信的催促下,一拍桌子道:“那就干了,尔等顿时清算金银金饰,带上均州的设防图,下午趁巡防之机渡到对岸,至于尉迟昭的这几万人马就让他们喂王八吧!”
徐敬业命令全州军民退往高处暂避,叮咛扬州军集结严阵以待,因为水攻过后必定要接受武周军的侵袭。
心中惊惧略微减轻,语带哭腔道:“唐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全军将士和均州百姓苦也。”
说话间单手掐诀,十几团灵光鲜现在周身,回旋飞舞连续砸向杜光。
汉水淹没尉迟昭的营盘后去势不减,汹汹奔腾流向均州。
看着无数百姓和扬州军在翻滚的水流中挣扎,把心一横叮咛道:“李将军,烦请你带兵五千直驱均州西门,路遇扬州军也好,均州百姓也罢,皆杀无赦。”
“大哥,我们临阵背叛,则天天子真能重用我等?不会卸磨杀驴吧?”有人忧心问道。
于心不忍却不敢违背军令,受命拜别带兵攻打独一散兵游勇把手的均州西门,一起上搏斗的军士百姓不下千人。
早有谋算的黑齿常之焉能给扬州军翻盘的机遇。
开初还是平潮的河水持续上涨,临到均州城下时,水位已经漫到城墙三分之二高处。
尉迟昭所部全军淹没,程务挺,薛讷所部驻扎的阵势较高,折损军士约莫在一成摆布。
周遭二十里一片水乡泽国,非论是扬州军还是均州百姓,皆死伤无数苦不堪言。
扬州全军被水一淹,数十万雄师能剩下一半,那还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的一线朝气呢!
不过跟着杜光被卞素云缠住且落鄙人风,李孝逸悬着的心才放下些。
尉迟昭的副将铁了心和尉迟昭作对,将营盘阔别长山高地前伸到汉水边,美其名曰取水便利。
李孝逸和黑齿常之乘坐的战船比竹排木筏好上很多,站在船首打量着浸泡在水中的均州城。
副将混不在乎,念老胡头体贴军情,赏了老胡头几个炊饼便将其打发了。
临到均州城下时,汉水已然被鲜血感化成血红色。
但尉迟昭脾气大变,不但虐待浅显军士,连他们这些将领也非打即骂,让他们在军士面前颜面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