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按捺住立即想要面见李显的心机,筹办入夜以后悄悄进城,寻了处偏僻之地打坐练气。
翌日天明,醒酒的世人无不后怕,幸亏运气上佳,没有碰到夜巡的官兵,不然在场中人怕是要到牢里喝一顿断头酒了。
唐敖一听此言,就晓得骆宾王仍然记得他,心中高兴难以言表,躬身见礼道:“骆兄既然不屑万两黄金封侯繁华,鄙人又怕甚么呢?”
“钱伯,承担里另有些银两,等雇好船只,钱伯自行返家保养天年吧!”
唐敖拍鼓掌,看着一脸惊奇的骆宾王,面带浅笑道:“骆兄,可还记得我吗?”
骆宾王昨日只顾着和唐敖互叙别情,醒酒后当即端方态度:“贤弟,分开长安县城时,为兄传闻此次被贬的朝廷命官,多达数十人,此中有几位大人早一日穿城而过,想必他们对武氏临朝一样心中不满,如果能说动几人,或许会造出更大的阵容。”
均州城小,行未几远,唐敖就看到了两盏宫灯高悬的朱红色大门,门吊颈挂的匾额誊写着庐陵王府四个金色大字。
唐敖等人假扮贩酒贩子,岂能无酒?在路边放开草席,唐敖把薛讷等人先容给骆宾王熟谙,不一会两边就熟谙起来,觥筹交叉间谈笑风生。
唐敖说着,催马追上骆宾王主仆。
程务挺说完以后,竟然带着羽林军将士退出庐陵王府,偌大的王府只剩下唐敖和一个身穿月红色道袍的老者。
唐敖听了程务挺的话,直觉以为李显已经遭受不测,仿佛五雷轰顶,脑袋嗡嗡作响,但是当程务挺把话说完,又是一喜,大悲大喜之下,身子不由颤了又颤。
而后得知骆宾王之父早已故去,想起骆履元当年赠送的扬子江心镜,在关头时候救了他一命,唐敖眼眶含泪唏嘘不已。
骆宾王直接跳上马来,眸子不辍的看了看唐敖:“之前传闻金殿口试,中探花者名为唐敖,我还觉得是重名罢了,果然是贤弟吗?”
唐敖对均州地形不熟,但是被贬的藩王寓所皆有定制,对比夜空的星斗辩白好方向,唐敖直奔南城而去。
当骆宾王得知唐敖等人筹办前去均州护驾李显,当场一摔杯子,口吐豪言情愿一同前去。
在场之人除了钱伯以外,都是宦海中人,话题逐步转移到了庙堂上,对武则天的跋扈放肆大感不满,对被废黜的李显深感怜悯。
其间唐敖和骆宾王互叙别情,唐敖隐去了镜花天下的关联,其他则没有涓滴坦白。
唐敖一起疾行没有看到押送百花酿的程务挺和羽林军,不晓得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现在站在庐陵王府外,哪还能压抑心中的念想,纵身一跃飘入王府。
有些人天生就是朋友,一见仍旧,唐敖和骆宾王就在此列,哪怕多年不见,几句话就能说到对方内心,伯牙子期知音之交也不过如此罢了。
唐敖心潮彭湃道:“乃是垂髫总角之交,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薛兄等我一会儿。”
唐敖明天看到布告的时候,就想先走一步,但是和骆宾王久别相逢,已经担搁一天,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均州,对骆宾王的建议表示附和后,叮咛薛讷骆宾王等人一起谨慎,单独一人踏上了前去均州的路程。
夜幕来临后,唐敖起家看着远处低矮的均州城墙,平复略显荡漾的表情,兔起鹘落几次腾跃,轻身站在了均州城内的街道上。
此时天气已晚,唐敖拾来干柴扑灭,为骆宾王等人守夜,在取火折子的时候,摸出了几封染血的手札,看着熟谙的笔迹,唐敖踌躇半晌,将信封上的火漆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