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飞身上马,指着沁园的那座小丘,朝部下喊道:“去高处避水!”
吴泽已经口不能言,云婉儿也顾不得甚么礼数,从远翠阁冲了出来,见到了这银河倒灌般的气象。
于成龙面色乌青的道:“子时之前,必须加高河堤三尺!这几处河道都要……”他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照亮天涯。
于成龙在马后回望,远处,又是一道白线袭来,比上一道浪来的还要狠恶。
“快!上坡顶!”马队统领满脸惊惧,他的部下跑的慢些,已经消逝了踪迹,马匹下的水已有半尺深,如同行走在深潭中。
堆栈的客房当中,范清洪站在窗边,眺望浑河方向,神采惨白,浑身颤栗,但嘴角却浮起嘲笑,如狰狞鬼怪。
掌柜的道:“人算不如天年啊!以往发水,两岸没有百姓还好些,本年两岸多了这么多民壮,不知要死上多少人……哎!”
“大人!快走吧!”部下声泪俱下的喊道。
巨浪在地上奔行十余丈,毕竟消弭,而那些被吞噬的人马已不见踪迹。河堤沙袋被巨浪拍打的松松垮垮,几个沙袋较着瘪了下去,导致河堤都矮下去一块。
范清洪咬着牙道:“两行,云婉儿,你们完了!惹我范家,就是这个了局,就是这个了局……”
于成龙挣扎不休,堕泪喊道:“岸边另有百姓!快归去加固堤坝!”
他的小厮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双手合十,不断向老天告饶祷告。
永定洲上游,已经成了一片泽国,放眼望去,如天下之水都会聚了一处,朝此倾斜而来。
十里外,都城大乱,几百兵马出城,奔赴浑河沿岸,同时骁骑营驻守都城,善扑营驻守紫禁城,任何闲杂人等上街均杀无赦。
马匹奔驰,而大水更快,瞬息即至,猛地撞到河堤上,发作轰然巨响,盖过统统声音。
天空又是一道闷雷,霹雷隆的声声响彻大地,马队的战马都不安的嘶鸣起来。
……
“快!统统人回府!”云婉儿面色惨白的大喊,“紧闭府门!”
水位已到了马腹,战马奔驰更加迟缓,马队统领从顿时跃起,抓着于成龙往前一跳,同时抽出腰刀狠狠的刺在地上。紧接着一股仿佛要将人五脏六腑都挤破的威压急至。
于成龙大吼:“加固堤坝!”说完抓起一麻袋沙石抗在肩上,向河道走去,暴风将他的官帽掀飞,衣衿猎猎作响,紧贴肥胖的身躯。
无数人马在水中翻滚,浮浮沉沉,好似无数蝼蚁。
“大人!此处伤害,还清先躲避吧!”他的部下劝道。
于成龙怒道:“本日本官就是身故,也誓与河堤共存亡!”
天涯,仿若银河决堤,一道水线涌来,所到之处已经毫无停滞,那水线飞速到了近前,仿佛遮天蔽月,连沁园里的灯笼都暗淡无光。
听书承诺一声,还没等上房,就听得士子们喊道:“水!发水了!”
“大人,河水又高了半尺!”河工的声音已经有些惊骇,“再有一尺,就……”暴风减轻,河工前面的话,被暴风刮走。
雷声过后,暴风大雨骤但是至,沁园的士子们纷繁到屋檐下避雨,同时,远处天涯的霹雷声,更加激烈,云婉儿皱眉道:“听书,内里如何了。”
吴泽内心一惊,冲出府门外,士子们紧跟厥后,涌出府门,面前的一幕让统统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