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畴昔了半柱香。
只是如许一来，仿佛就失了这曲子的内涵神韵。
剧场表里，唯余夏季蝉鸣。
“朕记得在两年前万寿节上，你叫梨园献上此曲，只是那不时候仓促，得空编排，显得分外高耸，本日看了这出戏，才感觉这词曲做的有些意义。只是这曲子唱到‘难逃六合人寰’，仿佛有些意犹未尽，朕想来，你该当另有下阕未传出去吧？”
很久，康熙暴露一丝笑意。
皇子们目露赞叹之色。
简朴的将词句替代，避开忌讳，倒也简朴。
两年前，他被召进紫禁城中，演了出七擒孟获里的诸葛亮，就被要求唱这《江山无穷》的上阕，差点把命都唱没了。
台上“海瑞”的声音颤抖了，哆颤抖嗦的又唱道：“千古帝王，悠悠万事，功过自有百姓言。千古帝王，悠悠万事，难逃六合人寰……”
毕竟下半阙里“千古帝王……难逃六合人寰……”之类的词句，略有些犯讳讳。
“朕说，‘刻在石碑上的功劳，千百年后终也会化为灰尘；只要刻在百姓心上的功劳，才气万古长存。’”康熙接道，“想必这便是你词中那句，‘功过自有百姓言’的由来了？”
康熙却道：“罢了，不关那伶人的事，放了吧。”
四周皇子只当胤祚是在凝神苦思，全都耐烦等候。
“五花马，青锋剑，江山无穷……难逃六合人寰。”海瑞重新唱起，先是唱了上阙，而后咽了口口水，又唱道。
胤祚上前道：“皇阿玛，儿臣写的唱词倒是大胆了些，但倒是随皇阿玛一起而来，通过见到的人事，有感而发，绝非犯上之语。”
四周窃保私语，戛但是止。
八阿哥欲言又止，垂首站在一旁。
那须生听闻此语，暗想本身究竟是获咎了哪路神仙，如何这类倒八辈子血霉的事情，回回都叫他碰上。
天子是甚么人，那是真龙天子，万岁之尊。
曹寅的儿子们小声道：“‘双辕车，乌篷船’，这是江南之景啊。海瑞也是应天府巡抚，倒是符合。”
胤祚可不但愿重蹈《沁园春・出塞》的复辙。
而后，将那墨迹干透的纸呈给康熙，寺人将纸接过。
一番话毕，万籁俱寂，戏园中久久再无响动，众皇子及曹家弟子大气都不敢喘。
胤祚内心不由有些打动。
十四赶紧道：“皇阿玛，六哥他……”
动机至此，他只能颤巍巍的站起家，谨慎翼翼的开口，同时内心悄悄许愿，只要能逃过这一截，他今后定然告别梨园，再不淌这浑水了。
这句唱完，满院的听众，已神采大变。
胤祚却道：“放心。”
所幸，现在胤祚朝中的政敌都不在，没人趁机攻讦他，反倒是十四挺身而出，指着那伶人道：“大胆！竟敢窜改唱词，轻渎天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双辕车，乌篷船，山高路远。醒也罢，梦也罢人生苦短……”
可满院的天潢贵胄都等着听呢，他一向不开口，恐怕了局也好不到哪去。
统统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胤祚，暗想这个六阿哥莫不是恃宠而骄，已有些疯了？
只看那须生接过纸，看了一遍，接动手就抖了起来，而后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康熙沉默。
康熙听闻面露浅笑，悄悄合着曲子点头。
皇子们看那词句，赞叹又缓缓窜改成了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