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伸手拽住她的手，“这么多年，朕对不起你。”
谢芳华挑眉。
谢芳华本来拿了空杯子要送归去，闻言顿时愣住了脚步。
“是，老奴这就去！”吴权回身走了出去。
天子看着没开封的圣旨，对他问，“你没开封看？”
“左相、右相、永康侯……”天子看向朝中重臣，顺次念下来，“朕不是一名好天子，千载以后，无功有过。众位爱卿跟着朕也遭骂名，朕对不住你们。”
“朕身后，太子继位，圣旨现在就在太子的手里。你们好生帮助太子，持续南秦江山基业。”天子说着，声音俄然弱了，力量不支，“朕……就将南秦江山交给你们了……”
但的确是她父亲的笔迹，忠勇侯府的书房中，小时候她老是临摹父母的笔迹。
“那你是个甚么设法？你真嫁给太子？”天子盯着她。
“听话！”天子绷起脸，“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太子，不准堕泪。”话落，弥补道，“吴权另有效处，朕又事情叮咛他去办。”
天子咳出了血，将床沿和空中染得血迹斑斑，他用明黄的衣袖擦了擦嘴，衣袖上顿时沾满了血迹，他衰弱地又靠回软榻上，仿佛对谢芳华说，又仿佛对本身说，“朕这平生，汲汲营营，到头来却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如果早知本日，当初先皇和太后让朕选的话，朕一准不要这江山，随母妃去了，也许更好。”
“若没有这亲笔手书，没有他为南秦而死，你觉得你和你哥哥能安然长大？”天子看着他，“前些年，你和你哥哥年幼，谢氏长房明里暗里和忠勇侯府做对，老侯爷疲于对付。朕如果早干脆判定此趁机动手，谢氏早已经不存在了。也就念在你父亲的死和他的这封信上。朕又等了几年，也算是对得起谢英兄了。”
秦钰又喊了他一声，哽咽道，“父皇您能够的，儿臣遍寻天下好药，必然能治您的病……”
天子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以作欣喜，却发明抬不起手臂了，干脆作罢，看向太妃，“太妃，你在这皇宫困了平生，八皇子固然未到外出立府的年纪，但就此恩准他提早外出去立府，你便搬出宫去住八皇子府，安养天年吧。”
天子展开眼睛，见她分开，并没有禁止。
天子道，“秦铮和秦钰，总有一个，你是故意的。不然方才不会被朕的话所激，听不得那两个字的言语，与朕起火。”
谢芳华淡淡道，“我已经承诺太子。”
“八皇子好生贡献太妃，没有她就没有你。”天子又道。
英亲王点点头，“皇弟说得是。”
“你也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天子道，“朕有何需求骗你？”话落，他敲了敲床板，指了指床板下，“这里有暗格，有你父亲的亲笔手札。”
秦钰垂下头，“儿臣无悔。”
英亲王妃上前一步，想要劝止，英亲王伸手拽住了她，对她摇了点头，她止住了步。
“父皇……”秦钰捧着圣旨看着皇上。
“朕一向放纵他，却也是真喜好他。皇室里一个模型刻出来的人多的去了，放肆放肆张扬浮滑到极致的主儿却少得很。”皇上又道，“看来是看不到他最后一面了，他返来后，让他在朕的坟前给朕烧两张纸，上一炷香，也不枉朕放纵了他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