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豪固然粗狂,但对女儿却垂怜有加,任着她的性子来,他端起了铜盆里的酒壶,抿了一口,“也好,也好,今儿天冷,时候也差未几了,明日再练也好。”
实在彤儿这时正在跟着林振豪练功,还没空去找他的费事。
薛不凡皱了一下眉,“你父母活着的时候,我不是教过你几招大洪拳吗?难不成以我的武功还不如林振豪教的女儿吗?”
彤儿闻听俏脸飞红,在白雪映照下显得鲜艳欲滴,她把脚一跺,“爹,说甚么呢,彤儿才多大?”
彤儿冲他做了个鬼脸,“现在练这个东西另有效吗?我听人家说,城里的衙门都已经配了枪了,一个枪子顶我们家一百个铜钱。”
林振豪昂首看了看天,“雪大了,想是哪路的镖师来我庄上避风雪的,安排几间房给他们也就是了。”
“又没说你们!你们吓得如许呢?”林彤儿扑哧一笑,走上前来对林振豪说道:“爹,你别问了,归正我长大了,有些事就该晓得的,你又何必瞒我?”
“人迎!檀中!”
过了一会儿,薛不凡问道:“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吗?莫非林振豪晓得了你是我的门徒?”
林振豪摆了摆手,“既然人家来投奔,总要给个便利。”转过身又对仆人说道:“给他们几碗热粥暖暖身子,就叫他们在院中歇息,也算是尽些地主之谊。人在江湖,多些个朋友老是好的。”
薛不凡悄悄点头,心中却想: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明日便要归西。
身后的两个打伞的仆人吓得把伞都丢了,“庄主息怒,小的甚么也不晓得啊。”
林彤儿固然兴高采烈的模样,林振豪却颇不觉得然,“中了吗?我叫你一齐打中穴道,你却分了四次才中?这如果算中的话……”
“但是分开师父那么久了,我又没人指导练功,大洪拳早就忘了。”
仆人点头称是,回身退下。彤儿斜睨着眼睛看着父亲,笑眯眯地说道:“林振豪,林大善人,公然是名不虚传,连过路的到我们家都有碗粥喝,也难怪那小叫花子赖着不走。”
“曲池,地仓!”
“那就打发了走嘛,”彤儿随口说道。
林振豪接过酒壶,正色道:“也不必讨厌,不过是个苦人罢了,你是令媛贵体,非王子贝勒是不能攀附的,你可要记得!”
林振豪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彤儿,你不懂,有枪有炮天然是好,但是我们林家这款项镖的绝技可不比他们的枪差,有很多处所用得着的。有些时候枪炮处理不了的,我们才气处理。”
第二天,梁赞再醒来的时候,薛不凡已经不知去处。他不想再被彤儿毒打,也早早地躲了起来。倒要看看明天林家堡要产生甚么。
梁赞摇点头,“我一向在装哑巴……”接着又把这些日子的经历对薛不凡一五一十地讲了,“林堡主倒没甚么,就是他们家的大蜜斯非常难缠,我又打不过她。”
梁赞叹了口气道:“和死了也差未几了,难受得很。你不是说要教我散功的体例吗?”
林振豪哈哈大笑,“小叫花子又惹你了?”
薛不凡苦楚地笑了笑,“到了明天,你就甚么都明白了。过了这么久,你还能活下来,真有些出乎我的料想。”
“他敢吗?男的都没甚么用的。”一提起那小叫花子,彤儿的眼里仿佛闪动着一种非常镇静的光彩,总之此时现在她的一颗心仿佛飞到了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