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沿途剿除的那十几股倭寇权势,几近都属于以上三类,一旦赶上己方这支正规官军,可谓是不堪一击;到厥后大师都越打越感觉心寒,成了汉人与汉人之间的交战搏斗。这当中固然也有很多真正的东洋倭寇,却只是极个别的少数,偶尔有一两个手持倭刀的东洋游勇和军人,碰到谢贻香的“融香诀”,也难敌她乱离之下的三招两式,悉数立毙当场。
但是谢贻香固然出身将门,也曾或多或少读过些兵法,但毕竟没有疆场经历,对其间的倭寇更是一知半解。当下她便向一旁的孙将军就教,扣问顾云城里这些倭寇的秘闻。
这话一出,谢贻香顿时神情一肃。要晓得此番到达台州府,四千人马转战六百余里,一起上历经大大小小三十多战,合计剿灭了十几股倭寇权势,但是这些所谓的“倭寇”,实在多数名不副实,充其量只是滥竽充数之流,当中有十之八九皆是汉人。
谁知那孙将军听到这话,俄然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既然话已至此,有件事倒是要和谢三蜜斯决计。话说自从我们两家联军以来,沿途这大大小小的三十多场战役,皆是由我方将士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到现在不免已是元气大伤;但谢三蜜斯麾下的两千军马,则一向以逸待劳、坐享其成,几近涓滴未损。以是明日这顾云城一役,面对城里这些真正的东洋倭寇,为求万无一失,还得由谢三蜜斯的军马作为主力,率先出战才是。”
以是在一场战役当中,哪怕是一场败仗,每支步队、每个军士所承担的职责,本就存在好坏之分;如果用言思道的粗鄙说法,便是“啃骨”和“吃肉”的辨别。即便只是一支军队、一名统帅,要想均衡麾下军士谁该“啃骨”、谁该“吃肉”,做到公允公道,令众将士心折口服,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又何况是势不两立的朝廷军马和恒王叛军共同构成的这支联军?
但是眼下听到孙将军这番说辞,谢贻香才终究觉悟过来,暗骂言思道这厮的奸刁。正因为沿途所碰到的那些倭寇,实在都是些滥竽充数之流,以是言思道才肯服软让步,忍气吞声挑选了“啃骨”的苦差。
就比如临阵对敌之际,正如孙将军所言,前军浴血奋战,天然有很多死伤;后军打扫疆场,则有坐享其成之嫌。又比如设伏歼敌,前去勾引敌军入瓮的军士,无疑是吃力不奉迎,乃至另有性命之忧;但是在火线设伏反击的军士,却能够守株待兔,轻松杀敌建功。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沉声总结道:“以是此番攻取顾云城,实在才是我们与东洋倭寇的第一次比武,毫不能掉以轻心。并非孙某危言耸听,东洋倭寇的实在战力如何,只怕谢三蜜斯还不太体味,不然以恒王之才,更兼‘垂天将星’古镇海和‘大漠暴风’萨礼合之能,倭寇之乱又怎会一向存延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