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又是一愣,要晓得这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她另有能够会信赖,但是从这个勾搭外族侵犯中原的言思道嘴里说出,无疑倒是天大的笑话,直听得她几欲作呕。谢贻香仓猝收敛心神,嘲笑道:“少在我面前说这类恶心话,你大要上打着平倭的灯号,却在私底下筹办谋朝篡位的活动,这点花花肠子,真觉得别人看不出来?”
言思道已转过甚来,笑道:“还能搞甚么鬼,当然是要停歇这场倭寇之乱了。倘若此番只是‘治本’,要剿除江浙地界上现在的这几股倭寇,从而调换一年两年的安宁,实在并驳诘事,即便是由你家那位小道长脱手,也能等闲办到。但此番倒是要‘治本’,完整停歇倭寇之乱,又或者是青田先生所提出的要求,要我们二人将这场倭寇之乱今后延缓一百五十年,这才是真正令人头疼的困难。”
伴跟着帐篷被削破一大片,内里的浓烟也随之飘散出来,垂垂暴露内里言思道的身形,天然是在咬着旱烟杆吞云吐雾;而在言思道面前的几案上,竟然也摆着一副舆图,显是他正在观赏。谢贻香等烟雾散尽,才沉着脸入内,细心一看,几案上的舆图却并非中原,而是一弯新月般的孤岛,略一辩白,竟是东洋一国的地形图。她不由脱口问道:“你又在搞甚么鬼?”
却见言思道嘿嘿一笑,不徐不疾地吐出一口浓烟,笑道:“谢三蜜斯,倘若我真能完成青田先生所托,将这场倭寇之乱今后延缓一百五十年,一向比及他白叟家所谓的将星下凡、敲定大局,那么对中原百姓而言,无疑是造福中原之豪举,是灿烂千秋之奇功。在这当中,我如果要顺手牵羊,趁便捞一点别的的好处,自是也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你说是也不是?”
待到带路的军士分开,谢贻香便上前揭开帐篷,谁知帐篷刚被翻开一线,面前便是大股浓烟从内涌出,当场呛得她猛咳几声。谢贻香仓猝掩开口鼻,朝内里大声喝问道:“你作死么?”
因为朝廷和恒王两边现在毕竟是“兵贼不两立”的干系,以是联军虽成,却一向是各自安营,当中还隔着好几里路。谢贻香到达孙将军地点的叛虎帐地时,算来已是半夜时分,但见营内军士来回巡查,仿佛有序,显是远胜己方的调剂,不由暗自忸捏。
谢贻香被他说得微微一愣,再细心一看,面前的言思道两眼浮肿,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显是好久没有歇息过的模样,她不由问道:“你这恶贼,当真会有如此美意?”言思道顿时笑道:“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我既已承诺青田先生,当然要言而有信。何况我早已说过,倭寇之乱,迟早会是中原的亲信大患,我身为汉人,该当保家卫国、守土安疆,替中原百姓尽一份心力才是。”
说罢,他便解释说道:“你想想看,即使我能越海破国,尽灭扶桑一族,莫非便能确保东洋倭寇没有死灰复燃的一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典故,想必你也传闻过,强如大秦之国,不也是被仅余三户之楚所灭,又何况是地处东海之东的东洋?由此可见,仅凭武力与东洋开战,莫说是追求一百五十年的安宁,乃至就连十年、二十年也一定能够包管。”
谢贻香微微一愣,立即气得七窍生烟,不想此人竟无耻到这般境地。她当即拔出腰间乱离,刀光过处,便将面前这个帐篷削去了一大片,狠狠说道:“我有闲事找你商讨,你如果再敢胡言乱语,我这便割了你的舌头!”内里言思道的声音顿时笑道:“不过是开个打趣罢了,谢三蜜斯深夜驾临,是我有失远迎,请进,请进!”